在得到公孙裳的名字后不久,乌危卒也得到了老人的名字——公孙樊。
小姑娘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阿梨。
这一切,都来自这张小小的方桌。
或许平时他们都做着不同的事,但每当到了吃饭的时候,总会聚在一起。公孙裳早就能与他们打成一片了,而公孙樊,从递给乌危卒馒头那一刻起,也开始对他放下冷漠的面容。
渐渐地,他开始融入这个家庭。
家庭!
公孙裳如一个大姐姐,用属于成年女性的温柔温暖着两个缺爱少年的心;公孙樊是一家之主,在威严的同时也会流露慈父的关怀;甚至阿梨都一副姐姐模样,指手画脚地教导乌危卒学习。
这种感觉,很美妙,很美好,很让人沉迷。
阿梨趴在他身边,这个原本瘦黑的小姑娘在经历了公孙家的滋养后,变得白白胖胖,笑起来眼睛都能眯成缝。
弱不禁风的乌危卒身上也多了肌肉,少年变得魁梧,手上也全是劈柴摸斧产生的老茧。
他的个头更是高了许多,若是把他和之前的乌危卒对比,一定会让人不敢相信。
可惜,他还是打不过阿梨。
后者总能稳稳压他一线。
在他向阿梨学了关于生活的经验后,后者也不甘吃亏地硬拉着他要学习知道。
文字、算法。
好在乌危卒也是书香门第,虽不得宠,但肚子里的货也是能够教教阿梨的。
但在听到她学习的理由后,乌危卒也吃了一惊。
“你想跟着他们姓?”
“嗯!”阿梨坚定地点头,“反正咱名字都只是小名,不存在什么姓氏的。咱好好想过了,姐姐她们救了咱,还给咱吃好穿好,就是咱的恩人!咱寻个私心,跟着她姓,也没什么吧!”
乌危卒这才明白阿梨的内心想法。这个传说是北境逃难的女孩或许早在到达西境之前就孤生一人了,城毁于她无关。她聪明又愚昧,能为活不择手段,但又只是活。
乌危卒心里还是有些墨水香的,对于这种市侩到毫无尊严的女孩,他并不喜欢。可很快他又想到自己也是心安理得地住在这里,享受着灭族仇敌从指缝里洒下的温暖,甘之如饴。
况且,阿梨也不需要自己的喜欢呀!她是把她从苦日子里拯救出来的公孙裳,需要的也是公孙裳的喜欢。
“那……你叫公孙霓。”乌危卒还是说出了思考许久的名字,他用手蘸着水,一笔一划地在桌上写出这三个字,“你且看好,这个霓是霓裳的霓,恰好和裳姐姐组成一对。你来跟我念——霓~”
阿梨一板一眼地看着那字,爬在乌危卒身边,嘴里道出:“梨~”
乌危卒咬了咬音:“霓——”
“梨——”
“是霓!”
“是梨呀!”
“霓!”
乌危卒高声强调,一边转过头来。
“是梨啊!”
阿梨也因争辩心生火气,满脸横肉地抬起头。
和各种狗血桥段一样,两个人的嘴很凑齐的碰到一起。
没有女孩是娇羞,没有男孩的惊喜。
阿梨抽回头,一巴掌就把乌危卒抽翻在地。要不是后者这几个月锻炼出一副好身子,这一巴掌恐怕也让他送了命。
饶是如此,乌少爷也吐出一颗白皙的掺着血的牙齿。
“让你占咱的便宜!”
乌危卒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素手轻捂脸颊,一副娇羞模样。
阿梨高举拳头:“还打死你!”
乌危卒果真不敢再看。
屋里的公孙樊静静地注视这一切,没有阻止,他只是把视线转向那张桌子,桌上的水迹已经干了,公孙霓这三个字也如昙花一现。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沙哑的女声阻止了这一场欺凌。阿梨狠瞪了乌危卒一眼,才不情不愿地走到发声的公孙裳身边。
乌危卒默默地爬起,他不敢告状,也不会告状,因为这会让他不耻。
受女欺,可忍;欺女子,不可忍。
这是他那混蛋老爹的话。
阿梨也是不屑推脱责任的,她拉耸着头:“是他欺负咱来着!”
“怎么欺负你了!”
温温柔柔的公孙裳板起脸来,比整天黑着脸的公孙樊还可怕。
阿梨指着嘴:“他借着教咱学字,轻薄……”
“没有!”乌危卒还是受不了字音错误,“是你错了!”
“你看……”阿梨说着,把略宽大的袖口一挽,就撸起袖子,露出白白胖胖的手臂,好似剥了皮的白薯。
乌危卒立即蹦起来,也顾不得嘴上有血,蘸着水又写上“公孙霓”,然后指着那个“霓”字:“她说错了,这个字念霓!”
“没错呀!”阿梨坚持自己的观点,“就是梨啊!”
乌危卒没有理会她,而是看着公孙裳,后者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