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情!
“出来!
“我要交易!”
乌危卒大吼大叫:“我还有‘爱’!”
七情那张脸飘了出来。
“爱莫能助。”
“为何!”
“人死可复生?”
乌危卒脑子里闪过公孙裳的模样,旋即大吼:“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无所不能的?”
“你不是说……”
“那我且问你,人死可复生?”
“为何不可?”
“嗯,可。”
“那你复活她啊!”
七情沉默,看了他许久,笑道:“可我复活不了啊!”
说着,它围着乌危卒绕了个圈:“因为我是个骗子,不信的话,你摸一摸自己的脸。”
乌危卒愣愣地伸手,摸到一片水迹。
七情紧接着道:“情绪是天生,我怎么又拿得走呢?”
悲伤,第一次,从乌危卒心里涌现。
七情道:“情绪只能掩盖,我做的也只是掩盖,仅此而已。还有,我不叫七情,因为我既不是情的结合,也不以情为食。”
那些消失了的还有不曾有过的情绪同时爆发,将乌危卒的心绞成乱麻,但他还有自己清晰的意识。他绝望地望着七情,颤抖的嘴唇让他说的话也颤抖起来:“那你到底是谁?”
七情道:“我?不过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而已。”
“呵呵呵……哈哈哈哈!”乌危卒反倒笑了起来,他脸上还挂满泪水,脸却勾出一副大喜的样子,声音都因这种反差变得沙哑,“那你为什么骗我?”
七情没有回答,它慢慢地消失,像最平常的骗子,被揭穿后只是狼狈逃走。
“你不准走!”
乌危卒伸手抓去,但手却从它身上穿过,又合拢成一个拳头。
他颓然了。
他是这般的废物,没有力量,没有智慧。他突然觉得当初自己就应该和乌家一起死于大火,这样就不会害死公孙霓,也不会有魂明宗,更不会遇到七情。
当引以为生存的资本其实只是一个骗局后,他能怎么样?
或许死更好吧!
不知这世间是否有地狱,如果有,希望我们能有再见面的一天。
即使在地狱。
他并指为刀,要结束此生。
只剩一道光影的七情又开腔:“你真要辜负她的性命。”
乌危卒停下了手。
七情道:“人死矣,可复生?”
乌危卒静静地看着它。
它道:“可!”
它所在的光影稍稍扭曲,这张脸完全消失了,再没有出现。
……
吴氏当铺上空,白焜姗姗来迟。
他没有嘲讽头破血流躲在一边的钟良,也没有贸然上前攻击大阵,而是抬起头,看着这阵纹之上,那厚重乌云,那滚滚天雷。
“这是魂明宗的余孽啊!”
“当年居然竟有如此邪修逃出生天,还来了我重鹤城!”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正是景其山。
他也没有动手,只是负手站在阵前,身上荡起层层热浪。
钟良这时才敢上来,对景其山作了一揖,乖巧地站在他身后。
不过多时,一道道强横的气息也过来了,不是景其山麾下校尉就是他的心腹。
势单力薄的钟良和白焜的处境就略显尴尬。
而景其山等因为人数上涨,皆是信心充足,甚至有人主动请缨,要破这大阵。
景其山只是挥挥手。
“且等他一等,此雷非我等可力敌,但也不会长久。”
而在阵中的乌危卒不断取出宝物,一件件投入阵中,那转魂轮盘黑光更甚,整个院落都是鬼气翻滚,惊得白玄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你且放心,这些与你无害。”乌危卒居然安慰了他一下,说着,又抬起头,目光透过鬼气的遮挡,看着阵外集结的大批人马,又笑道,“而且,你说的救你的人,都来了。”
白玄抬头望去,那些鬼气亦不能阻挡他的视线,天空果然乌泱泱站了一大片人。
白玄却只看见最中央的景其山,那悬起的心脏就微微地放松了。
但他还是不能放心,至少他的性命还被乌危卒拿捏着,他也只能对着安慰自己的乌危卒露出一个浅笑。
终于,乌危卒掏空了东西,天上那翻滚的乌云也停下了摧残,只有偶尔一两道雷电劈下光亮的阵纹闪烁一下。
转魂轮盘发出了细微的轰鸣,它慢慢飘到冰棺上空,一缕金流从中淌出,流进棺材,又被公孙霓吸收。
与此同时,棺材下的阵纹飞速旋转,一股玄妙之力从中散发,白玄只是瞥了一眼就看到了奇怪的画面。
雪山下,百花开,无数星辰的仙子踏着摇滚的步伐,旁边是飘零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