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王妃还是记着我的。”黑衣人从窗口处闪到了苏染画的床前,黑色的身影盖过了夜色,如同黑色的剪纸,清晰的压在苏染画的上方。
包裹的严实的身躯,只留有一双冰冷明亮的眸子,闪着袭人的寒光。
苏染画想要翻身,无奈身上的伤痛只能让她保持着趴姿,扭着头在黑暗的光线下注视着黑衣人的举动。
“你的眼神很平静,”黑衣人弯身,贴近苏染画的脸,注视一番那双同样明亮的眸,“不过,仔细看来,警觉Xing很高,像猎豹,竟然还带着杀机,有趣。”
不错,如果苏染画此时还拥有前世的身手,她一定会迅速反击,锁住这个胆敢冒犯她的人的喉咙,让他频临死亡的窒息。
可是,她现在是个伤者,只能收起身上的锋芒。
但是,在她刻意的收敛之下,这个黑衣人还是看出了她的心境,真是不简单。
苏染画的眸光越发的明亮,散出的光芒就像寒冰制成的利剑,仿若随时可以给人致命的袭击。
“知道你此时像什么吗?”黑衣人沙哑的嗓音中似乎带着几分笑意,贴着苏染画,近在鼻前的脸并没有移开,黑巾虽然遮挡了他鼻唇间呼出的热气,但还有几分袭在了苏染画的脸上,化成一层冰霜,透着彻骨的凉意。
苏染画没有回答,寒剑般的眸光渐渐冷漠,她知道她的生命是没有危险的,不管这个黑衣人什么来历,他是不会要自己命的,但她又不想被这样一个神秘的人左右。
这个神秘的黑衣人,就好像苏染画在前世里保持跟她联络的杀手组织里的信使,随时掌控着她的行踪。有多少次,苏染画都想将那个人干掉,但是她知道,在她没有能力摆脱阻止的控制时,干掉那个联络者只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而对于眼前的这个黑衣人,苏染画首先想到的就是要跟他保持绝对的距离。
“你像一个杀手。”黑衣人直起身,低沉有力沙哑的声音像是在宣布苏染画的身份,果断又确定。
但他也只是说像,对于这个相府二小姐,他算是了如指掌的,不过那日在丛林里,他们算是第一次接近,这不过是第二次,但是他明显的感到,苏染画与他掌握的境况是不一样的,通过仔细的审视,他从苏染画的身上觉察到了杀手的气息,这种气息与他这种神秘的人有极大的相似,所以他可以更敏锐的捕捉到。
如当头棒喝,令苏染画的心一震,双手托腮,默不作声的趴在枕头上。这个黑衣人的眼睛太亮了,她必须尽快调节自己的神情,不能让他觉察出太多的东西。
黑衣人看不到苏染画的脸,误以为她不想理会自己,不动声色的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扔到了苏染画的枕边。
苏染画捏住瓷瓶,带着沁人心扉的凉意,但她并不打算亲自开口询问。
“你用加了它的温水沐浴,不仅有利你小产身虚的调养,且可以令伤势尽快痊愈,不留疤痕。”黑衣人用淡漠的语气解释道。
原来,这就是他来见她的用意。苏染画当即明了,但却不动声色。
这个黑衣人让她沐浴就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要知道在任何人看来,她小产,加上伤痕累累,是断然不可浸水的,可是这个人却要让她沐浴,无疑是在考验她的判断力。
“怎么?坚韧倔傲的北王妃怕了?不肯相信?”黑衣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僵硬的调笑。
“为什么要帮我?”苏染画握紧了瓷瓶,她相信,要是想让自己受折磨,一个西门昊下手就够了,这个人不必冒险潜进北王府丢给她这么一个东西。所以,她相信这个黑衣人的话,他是要让自己尽快好的。
“帮你,就是帮我自己。”黑衣人说的很直接,眼底掠过对苏染画判断结果的赞许,果然不枉他好心一回。
“你跟北王有仇?”苏染画回头问,经过调节,她的神情舒缓了一些。
相接的每一句话都是跳跃的,但是双方有都能听得懂对方的含义。就像苏染画上一句用“为什么要帮我?”的疑问,代替了她相信黑衣人的话,而这一句,她已经隐晦了那句很俗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名言”。
“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一定会很好的完成宰相大人布置的任务的。”黑衣人这次吝啬的没有回答苏染画的问题。
“你是相府的人?”苏染画问,但刚问出口她就否定了。这个黑衣人顶多算是跟相府有关联,但应该是自成一派的,否则他就不会在丛林中明目张胆的差点欺凌了自己。
“尽快养好身体,我还要等着看好戏呢!”黑衣人是存心不再回答苏染画的任何问题,转身离开。
“等等!”苏染画叫道。
“怎么?舍不得我走吗?”黑衣人止住脚步,回望向苏染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