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岚挑衅的目光激怒了瑾贵妃,但她又无法反驳,若是真找到太后,恐怕太后会站在她那一边。惹得太后不快,那父亲的嘱托就落了空,无法向其交代。这个百里岚,真是个麻烦!
嘴角不自在地弯起,瑾贵妃上前,拉住百里岚的手说道,“看岚儿说的哪里话,不过是抱个小孩子,也用得着过问太后?来来来,快随我同去,小皇子现在精神足着呢,能好好陪陪这位北宁最漂亮的皇嫂!”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小皇子还是交到百里岚的怀中。那小小的孩子,流着口水,乌黑的眼珠滴溜溜地看着百里岚,好像很好奇的模样。
百里岚伸出指尖,在小皇子鸡蛋似的面颊上,划了一下,不由感叹道,“小孩子的皮肤可真是滑嫩,大人们如何保养,都比拟不上啊。”
瑾贵妃皮笑肉不笑地,随意坐在小皇子身边,手指灵巧地剥着葡萄,一下接一下的往嘴里塞。
夏雨见瑾贵妃故意冷落百里岚,心中不由升起不满,但碍于身份,也不好表现出来,夏雨便微低下头,在百里岚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郡主,您没听到近日的传闻吗,说进贡北宁的葡萄,在经过常州时,因为天冷路滑,所有的葡萄都落在地上,被马车践得稀烂。运送贡品的家伙们因为怕被责罚,便将常州附近所有的葡萄都收购来。可即便如此,葡萄还是不够,那些黑心的人,因此就盯上坟地附近,无人看管的野葡萄树。您知道吗,若是这葡萄沾染上死气,那晶莹剔透的葡萄粒,就会变成那些人的眼睛,泛着荧荧光芒,借着活人的眼睛,重新看到这个世界!”
夏雨说的像模像样,而瑾贵妃也都听了个遍,当下便觉得一阵恶心,连忙将葡萄推到一边,没好气地说道,“不吃了不吃了,我说百里岚,你身边的人怎么那么倒胃口,连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你平日里就是这么训诫她们的?真是没规矩!”
“规矩呢,也要看对方是谁,才知道有没有守规矩的必要。”
“你!”瑾贵妃一拍桌子,就要发怒。可这样尖锐的声音吵到了百里岚怀中的小皇子,就听“哇”的一声,小皇子便嚎啕大哭起来。
“这孩子怎么总是哭,哭得人心烦死了!”瑾贵妃挥着帕子,让Nai娘忙将哭闹不住的孩子抱走。
凄惨的哭泣声逐渐远去,瑾贵妃紧皱着的眉头这才渐渐舒缓。在瞧见悠然而坐的百里岚时,又气不打一处来,“小皇子你已经看过了,还留在这干嘛?”
听瑾贵妃那刻薄的语气,百里岚不由冷笑一声,讥讽地说道,“都快大难临头了,竟然还这么嚣张跋扈,真不明白我父王最信任的手下,怎么有你这么愚笨的女儿!”
百里岚提点着瑾贵妃,她的父亲不过是自己父亲的手下,根本没资格在这里和她嚣张。且瑾贵妃此刻的境况并不乐观,一个不小心,便会失去现在所有的荣华富贵。瑾贵妃虽然嚣张高傲,但也不算笨到骨子里,耳朵听出百里岚的话外之音,不由挑眉质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大难临头?百里岚,不要因为你父王意外身亡,便全天下都欠着你,我父亲的功劳都是靠自己的血汗打拼出来的,能有今日的荣耀也都是皇上仁爱,若是你不能将你说的话解释清楚,小心我治你个信口雌黄之罪!”
百里岚缓缓站起了身,目光冷凝,直直看着瑾贵妃,这让后者感到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且手足无措,好像被猎人盯上的猎物,毫无反击之力。
“瑾贵妃,你应该知道你父王为何会突然回京吧。因为如果在不主动放弃兵权,恐怕你父亲的下场,会与定南王一样,莫名其妙地暴毙!你父亲要比我父亲聪明,知道在什么时候能够急流勇退,明哲保身。我知道,威武将军回京之后,便和夙亦琛订下一个赌注,筹码就是太子之位。你们笃定地认为,夙亦琛会为了太子之位拼争,从而确保你们欧家在北宁的地位屹立不倒。只是你威武将军还是有所担心,他怕控制不了夙亦琛,便给自己留了一步后棋,那便是夙亦翎。虽然曾经因为联姻一事而有所不快,但在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要夙亦翎许你父亲高位,以及不变的权势,威武将军便可以随时倒戈相向,投靠翎王爷。可惜,你们这步棋落空了,翎王爷因为惹怒了皇上而被贬出京,待他能回来的时候,这京城早已经变了天,什么都来不及了。你们以为,你们的行动无人知晓,却不明白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夙亦琛早已经知道,你父亲与夙亦翎的谈判。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知道你们背叛了他,夙亦琛会做出什么,其实并不难猜到。如此看来,我说你们大难临头,难道不对吗?”
“你说,夙亦琛已经知道我父亲与夙亦翎的谈话了?”瑾贵妃犹疑地看着百里岚,而后恍若大悟,说道,“好你个狡猾的百里岚,定然是在诈我!如此隐晦之事你怎会知道?哼,没有证据,谅你也无可奈何!”
“刚刚都说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区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