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一次的月假如期而至,也就是这个周末。如果不是月假的周末高三年级组就只有周日下午半天没课,高一和高二周日全天没课。
月假这个周末周五只上半天课,下午就放假。
因为同学多是从全市各个乡镇考来的学生,一放月假,学校基本上都走空了,回家拿生活费,回去散散心等等。
杨晨有些归心似箭。他多想看到十年前的父母,因为自己的落寞,父母在这未来的十年里老去了二十岁。
杨晨在家里是一个性格有些腼腆的人,和父母之间的沟通本来就不多,更别说什么承欢膝下,而杨晨的父母也是典型的农民,虽然望子成龙的心跟所有父母一样,但他们更多的只是在尽着自己的养育之恩,他们以为杨晨已经长大了,许多事情已经不需要他们做父母的去操心了。
也就是说,在父母的眼里,杨晨是一个乖儿子,学习成绩不错,如果能考一个大学,父母砸锅卖铁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惜,这个时候,家里只有母亲和弟弟在。姐姐在广东,父亲在省城。连家里那点水田都是母亲请人插的秧。
这个时节,秧苗已经快要抽穗了!
进了高中以后,杨晨就只有每年的寒暑假还能帮家里干点农活,虽然杨晨有着跳出农门的理想,但他从不拒绝让自己握笔的手拿起镰刀。
张月生和杨晨在一个乡,所以,他们每次月假都一块回去。
西江省普州市是典型的内地丘陵地带,绵延的山多而不高,就算站在高处,目光所及也不过巴掌方圆,这正是应了那句话,一山还有一山高。
2000年的普州市,除了几条主要的干道外,所有的机耕路都是泥土和碎石筑成,一到下雨天就泥泞难走,到处是水坑。幸好,这两天没有下雨,不然这十多里的山路有够杨晨和张月生两个人走的。
杨晨和张月生一人背了一个小书包,里面放的不过一些有必要拿回去去看的复习资料。
走在这杨晨无比熟悉的山路上,杨晨觉得这时光是如此的迷人。而十年后,杨晨也偶尔重走长征路,但那时的他是多么的落寞。
路上山清水秀,正是一年风光最好的时候,红薯和玉米散发着只有农人才能体会的芳香,杨晨和张月生却在商讨着对某个数学题的解法。
高中三年,他们就这样一路走回家。
走了一个小时,他们走到张月生家的背后的山坡上,约好后天一起回学校便分了手,杨晨便一个人下了山回自己的家里。
家在山脚下,那是几户人家的聚居院落。
由于是典型的丘陵地带,村民们都分散居住在背山处,阡陌相交,鸡犬相闻,每家每户都隔着一定的距离,少数靠血缘聚居在一个山坳或者平坝处。
十年后,这些院子里全修了小洋楼,而这个时候,却全是青瓦房。即便再重生十回,杨晨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家里那条黄狗老远就闻到了杨晨的味道,摇着尾巴跑到半山腰来迎接杨晨。可惜,这条狗的寿命比起杨晨来说说短了很多,大学毕业那年,黄狗也走到了它生命的尽头,而这个时候的它,还根本体会不到生命的残酷,兴高采烈地把两只前爪往杨晨身上搭,伸出舌头想要舔杨晨的手。
杨晨用力抚摸了一下大黄的额头,大黄兴奋地围在杨晨四周打转,不肯离去。
家里是铁将军把门。
母亲可能在地里割猪草吧,杨晨扯开喉咙一声响亮的呼喊,“妈!”
“哎!”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根本就是杨晨生命的一部分的声音从屋右边的山坳口响起,那是血脉相连的母亲的声音。
杨晨听着这个经久不息的声音,暗暗地发怔,这个时候的母亲可只有四十多岁,但岁月其实已经无情地把母亲催老。
杨晨一阵小跑跑到那块自己家的承包地里,母亲正微笑地看着他,手里拿着几根悠长的红薯藤。
“妈!”杨晨鼻子一酸,想哭!十年后的母亲跟十年前的母亲那所有的变化都是因为杨晨而来。
“晨儿,知道你今天要放假,锅里炖着鸡汤呢,饿了吧,去盛点喝吧!”母亲把红薯藤放进竹背篓里面,而里面已经装满。母亲用力地压几下,并蹲下身子,想要把这一背篓猪草背起来。
“我来吧!”杨晨把背篓挪到田埂上,蹲下,把系背篓的肩绳背在肩上。
这点生活的压力并不沉。但这只是生活的很小一部分。
杨晨的母亲叫潘秀珍,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养育了三个子女的她任劳任怨地操持着这个家,即便后世的杨晨落魄无助,一事无成,做母亲的也从来没有埋怨过儿子一句话。
“妈,我想好了,我要考省城的华协医科大学!”杨晨背着背篓,跟走在后面提着一棵热白菜的母亲说。
“妈也不懂这个,只要你考得上,妈都支持你!”潘秀珍其实挺为儿子自豪的,她以为儿子一定能够跳出农门,光宗耀祖。
杨晨觉得自己已经重生了一回,那前世的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