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狼宫的鞭,这样想就没什么奇怪的了。”剡木温严肃而警慎地攥着他手中的剑,拉木雅的鞭一抽回,便直向剡木温,绿珑看着拉木雅嘟了一句,“还真不怕死。”拉木雅虽胜出四人的攻击,但已是强弩之末,鞭放了出去再也无力收回。
拉木雅轻“啊”了一声,低头看向刺穿了自己的腰的赤红长剑,苍白的脸上尽堆惊恐,剡木温发现拉木雅完全没有要避开的意思,好像有意要死在自己的剑下,吃惊地向她看去,慢慢地抽出剑,“宫主……”拉木雅轻呼了一声,然后倒下,倒在灼热的地上。
狼王走上去,扶起她,绿珑抬起手,剡木温急抓住她的手腕,“我们走。”
绿珑吃惊地看着剡木温,此时狼王已伤得很严重,又被围困在圣火中,拉木雅也已经不能动了,这是杀狼王的最好机会,也是他们唯一的机会,知道绿珑的疑惑,剡木温又叫了她一声,“走。”绿珑乖巧地跟着剡木温离开。
在临走时,剡木温看了一眼狼王,他没有能够看到狼王的眼睛,只是看到他火光里的面具,那样的光辉即便是最猛烈的火焰也没法企及,“圣火教从来都不是偏安一隅。”
狼王冷冷地说道:“从是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偏安一隅。”
绿珑不寒而栗,极不想看狼王的面具,剡木温面如土色地离开。
火焰中,拉木雅紧紧抓住狼王的右臂,“我向你承诺过,要战死,带我回去……”她扶在狼王手臂上的苍白手指突然停了一下,再用力抓紧,她发现,狼王的铠甲已经熔化进他的血肉里,她想要紧紧地抓住,又怕弄疼他,时抓时放,不知如何是好,正如对他的人,只能永远在那个无法跨跃的一步外守候,为他守候一生,只是,他明白吗?拉木雅往他的怀里倒去,眼泪顺着苍白得如雪雕的脸颊上滑下。
天狼宫是孤独的,天目峰是孤独的,天狼宫里所有的人都是孤独的,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他们就如最初在天目峰见面的那样。
“这条鞭送给你,从今往后你就用它来守护天狼宫的宫主,守护天狼宫,当然,天狼宫的宫主会是我,”那一天晚上,他才刚刚成为宫户,她相信了他会成为天狼宫的宫主,她从他手中接过鞭,鞭是温暖的,“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保护得了你自己,记住,天狼宫的人是战死的。”
“会的,我会守护着你,一生一世,直到战死。”是感激他从流沙上的盗匪手中救了自己,是心甘情愿地一头扎进去,守护着他当上宫主,守护着他取妻生子,知道没有宫主的命令不能离开天狼宫,她却违令来救他,心甘情愿地死在赤烈的剑下,只是为了那个战死的承诺,她做到了,如最初所想的那样,然而,她无法靠近他的心,所以,人生只如初见,到底是悲?是喜?
走出被烈焰包围的栈堂,绿珑怜爱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烈焰,又看向面如土色的教主,剡木温在想狼王的话,“从是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偏安一隅。”是这样的,因为惧于天狼宫同,所以圣火教几百年来都不曾东进,都不曾南下,就连他最喜欢的于阗的玉都是商队带到北部的,西域是一个自由的国度,对于任何人都一样,所以,他要找出那一条属于他自己的自由道,可以在整个西域自由穿行。
珑儿跟到教主的身边,“教主,我们为什么不杀了狼王?这可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啊。”
“不,杀了一个狼王不会有任何意义,反而会激起天狼宫的无休止的杀戮,别忘了,夜杀,”说到夜杀两个字时,珑儿只觉迎面拂来的风会割伤人的肌肤,“除非有彻底铲除天狼宫的力量,否则,任何决斗都只是自取灭亡,就连不灭的主人铁征与苍哲老人都不做到。”
珑儿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难道大家都期待着他们之间的决战。”珑儿兴奋的样子表明了她也很期待,珑儿还兴奋着,便见剡木温停了下来,“教主,怎么了?”珑儿问着看向前方。
“你就是那个拥有第二枚金币的人?”剡木温的眼中浮起一些光芒,拥有一半波斯贵族血统的他对中原女子很有好感,所以他的语气中有他特有的温柔,“用三个金币就能买下西域,这意味着,你可以拥有三分之一的西域,换句话说,你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他看着燕昭雪,想要知道她在想什么,一个城,于阗最好的玉,但一看到燕昭雪的神情,他没有再想这些充满着诱惑的东西,虽然不知道燕昭雪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燕昭雪想的不是这些东西,而且现在,想什么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从天狼宫中拿回这第二枚金币。
“玩火难免会自焚,你的火已经烧得太久了。”燕昭雪平静地说道,像是在提醒剡木温,也像是在说一个事实。
剡木温微微一笑,向燕昭雪点头,手往前方火焰上拂去,像猛兽般狂怒的火焰突然变得服服帖帖的,往地上伏去,很快便消失去,紧站在燕昭雪身边的拿军吃惊地看着剡木温,他仿佛看伏在地上消失的那些火苗都爬到了他的衣服上,他衣袍上的暗红条纹越发诡异,他真的相信剡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