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贤早年悲惨,因此性情阴郁,常年板着脸不苟言笑,闻言便淡淡道:“魔郡新任的郡守是宋培慈,宋家子嗣。尽管他性喜蜂腰美人,贪财货,但毕竟是宋家人,是维系我们神武道跟士族关系的重要一环,极得大道法师看重。”
慕容狂登时轻笑:“原来是宋培慈那厮,笃信兄长能替神武道练成不老药的……也好,既是有求于我神武道,此番定甘愿为我道效犬马之劳。魔郡偏僻,郡守之权等同皇帝,只要他再派三五百郡兵协助,徐洛手到擒来!”
他稍稍蹙眉,随即又否掉自己的决断:“不行,豪门素来骄纵,瞧不起神武道,我有两千兵力尽可成事,若再向宋培慈求援的话,恐会令他们小觑我神武道。且邀他一同瞧瞧就是,就当展露下咱们的实力。”
宋成贤颔首同意,他对士族极其憎恶,不由冷笑道:“我们的神武力士由慕容大道法师亲自练兵多年,皆都膀大腰圆,有以一敌二之勇,此番应付徐洛绝不在话下。士族腐朽,都是酒囊饭袋,似宋培慈此等草包,届时我们只须担忧他会不会被神武道的霸烈一面骇得屎裤子就好。”
“说得好!”慕容狂大笑,满意地点点头:“此番斗将,还望老裴你露一手武艺,震慑下他们,免得士族总是觉得咱们神武道只是一群软弱可欺的游方道士。但我得写信给宋培慈,让他将徐洛余孽控制住,免得树倒猢狲散时没法斩草除根,留下后患。”
……
十日后,春光明媚。
一路疲惫,因辎重车沉重,一众人只能率众慢慢悠悠地返程,但徐洛却心情大好。
近乡情更怯,一些天下营士卒已经在做衣锦还乡的美梦了,大家的赏银都极其丰厚,哪怕泡在青楼都能逍遥相当一段日子。
任凭是谁,在因钱多得压身而烦恼时,也会突然笑出声来,这种烦躁就像是皇帝手持三千佳丽的牌子,不知道今晚该点谁侍寝一样,实在是……太他娘欠揍了!
“魔郡急报!”
兵精粮足财富,徐洛正要大展拳脚,将胸中的宏图伟业施展一番,顺手赢得考验,获得狂魂真人的神器奖励,顺带着获得美杜莎蛇巫的效力时,就瞧到官道上竟有一名本该呆在国士酒馆,担任耳目的骑士狂飙而至,浑身赫然有滴答的血迹!
徐洛瞳孔紧缩,立刻翻身下马,带着一群人围上去。
山与海不禁暴躁地将脱力的骑手从马上托下,满脸愤怒:“治愈营快来救人!武昭,谁敢如此待你?不知死活!”武昭是他早年的嫡系,现在竟至如斯,岂能不令他怒发欲狂。
赵胭脂快步赶来,稍稍把脉便是脸有悲戚,对着徐洛默然摇摇头:“失血过多,连番颠簸,又被重创……神仙难医。”
武昭涩然苦笑,但随即振奋:“主公,统领,我们在魔郡的耳目死得好惨啊!我早知必死无疑,不必在我身上耽搁功夫了,且容我说来。”
山与海不禁虎目含泪,咬牙将武昭平稳搁在地上,让他将话讲完。
徐洛攥拳,冷冷道:“武昭,你慢慢道来,我虽没法救你性命,但你跟死掉那些兄弟的性命,我誓必为你们报仇,如若杀不掉罪魁祸首,我徐洛必遭天谴!”此时对神鬼敬畏颇深,誓言很有效用。
武昭奋力挣着站起来,尽管人人都能看出他的虚弱,但这汉子依然将牙齿咬得咯咯响:“是郡兵!他们联络了吴能,咱们在魔郡的兄弟正吃酒时,吴能突然翻脸,与一群郡兵一同俘获了大家。当时就……当场枭首格杀,当做山贼处置了!”
“吴能,好狗胆!”山与海提起大矛,重重往地上一插,勃然作色道:“武昭你放心,我誓杀此獠,为汝报仇!还有那些动手的郡兵,也都保管教他们有来无回。”
武昭面色惨白,刚才的话语已是流光返照,此刻他便忍着将最后一句话说完:“我强提着一口气至此,只是提醒主公,是郡守在幕后无疑,你们别回魔郡,否则……必然是……天罗地网!”
言罢,武昭已气尽身死!
徐洛起身,无悲无喜地淡淡道:“将武昭火焚,将骨灰装瓮,我们带回魔郡。尘归尘,土归土,为我战死的将士绝不能埋骨他乡。我们……启程往魔郡疾行,回月神谷!此事从长计较,大锤勿要冲动!”
他没有提半句报仇,但任凭谁都能清晰感受到他言语中的暴烈狂怒。
“郡守,吴能……”徐洛喃喃,来回重复数遍,将其铭记于心,次啊怒喝道:“所有人加快脚步,我本以为北疆之事已尘埃落定,但孰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决不可一日懈怠,否则我等必死无葬身之地!治愈营也上马,所有辎重车上双乘战马拖拽,我们得即刻回程。”
天下营轰然响应。
在北疆展露出以火攻火的神乎其技,又一战击溃蛮族马贼,紧随着慑服苏家等一系列壮举后,徐洛在天下营里的威望一时无两,简直在私底下被许多人神化,甚至徐洛出身显赫的事情也不胫而走,被所有人深信不疑。
在天下营与铁浮屠整装时,擦拭着剑器的徐洛正瞧到赵胭脂霞飞双颊地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