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狂勃然色变,他无法想象,在此时此刻的魔郡,谁能够召集起一支数万的军队,将魔郡城给围得如铁桶一般,水泄不通。
根本没有道理啊!
须知,魔郡是大夔国疆土的北端,跟一些蛮族接壤,一般来说,如果有入侵战争爆发,魔郡将首当其冲。但魔郡却只是人口十数万的小城,能够招募的士卒有限,再加上魔郡的城墙因为连番毁于战争的缘故,只有八米。但在一百里外的巫颂城,却赫然有着二十五米高度、二十米厚度的石头城墙,那才叫军事壁垒!
魔郡,孤悬在大夔国的防御圈之外,犹如海外孤岛般,从来都未曾得到来自巫颂城的关注和支援。
而且,魔郡城素来都首鼠两端,是绝对的中立骑墙派。也就是说,蛮族和夔国的战争中,谁兵临城下,魔郡就会向他臣服,极少有撕破脸皮开战的时候。久而久之,魔郡便是众所周知的三不管地区。
但这些年来,蛮族内斗频繁,势力大为削弱,夔国也是外戚内侍诸侯疯狂倾轧,内忧外患,国力一日日衰落,因此魔郡城反倒是在十年的和平时期疯狂崛起。如今的魔郡城,其实跟内部空虚的巫颂城已经没有半点实力差距。正因如此,巫颂城对魔郡城非常警惕,它万万没有派人增援的道理。
巫颂城,巴不得看到魔郡城毁于战火,那样的话,巫颂城里的豪门大族们,将免费获得数万亩的魔郡城沃土,一夜暴富。
慕容狂绞尽脑汁,根本没法想通其中猫腻:“数万援军……从哪里来的呢?”他的脑门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迷惑不解。
在慕容狂多疑时,慕容颂却跺跺脚:“三弟,别再疑神疑鬼啦!那些援兵即将完成合围,届时,我们将插翅难飞啊!那可是数以万计的军队,一旦他们围城强攻……我们可根本没有储备多少守城器械啊。而且,此地已然沦为空城,所有百姓都被徐洛迁移,根本没法召集足够的青壮来协助防御。我们,必败无疑!”
慕容狂心中凛然,颔首同意兄长的看法,他一跺脚,立刻拍案做出决断:“我们得率神武教精锐全军突击!务必要冲破防御圈,先到外面整修精卒,再去别的地方忽悠传教,搞到一群青壮,再徐徐图之。”
军令传下后,一团乱糟糟的神武教精锐们,登时有条不紊地往城外撤离,但令慕容狂目眦欲裂的是,那些士气萎靡的青壮百姓,如今却是很难再煽动他们。
毕竟,一路颠沛流离,被慕容三兄弟忽悠着来到魔郡城的他们,早就厌倦无休止的漂泊,而魔郡城中百姓撤离,但依旧有空余的很多房屋,而且一应日常器具非常完备。尽管都很低廉,不值多少钱,但却给他们家一样温馨的感觉。
正因如此,那些神武军裹挟来的老弱病残,都恋恋不舍,根本没有兴趣再去做神武军的肉盾,全都哭天抢地的要求呆在城中。
哪怕神武军一直吆喝,说他们如果执迷不悟,徐洛一方会举起屠城战刀,将他们统统歼灭,也根本没人理会。很多难民都早就对神武军失去信赖,再说,徐洛的凶残暴戾,根本就是神武军挑唆出来的,在一段时间接触后,沿途传来的消息都是徐洛英明睿智,推翻残暴的魔郡郡守,分田地,减税赋等等。
而神武军一直将他们推在前面做肉盾,跟徐洛的天下营鏖战时,完全是一副将他们视为人肉盾牌的嘴脸,早就让他们恨透慕容三兄弟,原本的大道法师称呼,也悄然在暗地变成“三只噬人猛鬼”!
此消彼减,神武教的威望一落千丈,若非忌惮军队,百姓们早就懒得理会来自慕容狂的军令。
“混蛋!一群忘恩负义的泥腿子!”慕容狂一听闻此事,勃然大怒,“我们辛辛苦苦将他们从边疆带到魔郡城来,让他们有安身之所,现在神武教要征召他们入伍,对付孽畜徐洛时,他们却推三阻四!”
慕容颂淡淡笑笑:“泥腿子嘛,生性本贱,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那就派神武力士们拿鞭子抽他们就是。原本我也没有撕破脸皮的准备,但他们如此不识趣,也算自己找死,那就无需再给他们面子。”
慕容狂咬牙:“兄长高见。值此生死攸关的时刻,绝不能存半点妇人之仁,我即刻派人将那些贱民驱赶出来,给我们的前军做肉靶子,挡住来自徐洛天下营的流矢乱箭。他们要怪,就怪徐洛心狠手辣如斯,竟然调集到数万大军对我们赶尽杀绝吧!”
魔郡城小,而城墙修筑绝非一日一夜的功劳,在敌人气势汹汹合围前,慕容狂必须带着他的精锐主力突围,从徐洛的包围圈中冲出去,免得身陷囹圄,只能被围点打援,坐以待毙。
“得令!”一名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神武将军狞笑,钢刀出鞘,谁都知晓接下来会在那些百姓身上发生何事,但乱世中人命如草芥,在场者又都是励志做篡国巨贼的人,野心勃勃窥视着大夔国的王座,根本无人理会百姓死活。
“我们先从东西南北四城门中,选一个能够逃出生天的地方!”慕容颂忧心忡忡地矗立在城墙上,寒风吹刮烈烈征袍,遥望远方,但裸眼只能看到灰蒙蒙的军队在集结,那股数万人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