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黑风高。

徐洛面露微笑，嚼着粗糙的黑米煎饼，神情淡然：“胭脂，医疗营的人，已经将炒米备妥了吗？”

赵胭脂颔首，精致脸蛋上有一丝振奋的笑意：“在黎明前，大家就能吃一顿热的，现在天黑得很，我们生火造饭敌人的斥候也是没法发现的。”

魔神豪情抱着肩膀，得意地冷哼：“有山与海和我，在四周巡视，按照我们掌握的人狩之术，很容易就能够解决掉来自斥候的麻烦。放心大胆地做饭吧，我们将趁夜偷袭，兄弟们的体能至关紧要。”

他们长途跋涉至此，无数人疲倦困乏，正在闷头睡觉，但徐洛却要求他们在半夜醒来时，就必须不眠不休地向魔郡发起攻势！对任何士卒来说，那都将是一种折磨，换成别的士气萎靡，对将帅不够信赖的部队，都万万没有可能实现。

甚至，士卒们因为上官苛刻，习惯刀头舔血，脾性暴躁的他们，甚至将炸营！

豪情舔舔嘴唇，感慨的道：“难怪，你们人族能够雄踞九洲世界，成为十万世界食物链顶端的霸主！就凭这些士卒的令行禁止和舍生忘死，你们就配得上胜利。唉……尽管我是无头魔神，那样说太窝囊，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我们高等魔神习惯尔虞我诈，天天彼此算计，离心离德，低等魔神们贪婪暴怒嗜血冷酷，根本没有半点手足兄弟的情义，他们形成军队时，简直是一团乱糟糟，令任何中层军官都头疼得感觉自己快爆炸。”

山与海也喟然长叹：“战国七雄争霸时，我们亲眼目睹暴秦的狂暴铁骑，那种恐怖力量根本不是我们一团散沙的魔神能够比肩，因此我们心悦诚服地为秦王朝服役，希望能够融合到人族社会中去，可惜……”

“可惜在七国争霸后期，人族固步自封，排外情绪极其激烈。我们魔神屡受冷眼，身为高等种族的我们哪里能够忍受？”山与海冷哼，“叛国，那是早晚注定的事情。哪怕我们立下赫赫战功，最终也是野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下场，我们从未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封赏。”

徐洛同情地瞥着他们，淡淡一笑：“那不怪秦王朝，他们做得很对，你们配不上封赏。”

“啊？老板，莫非您也要学他们一样刻薄寡恩？”山与海大怒又大惊，心中骇然，忽然觉得无限委屈，心中又失望得紧，“您起码……得支付我们一些薪酬吧，将来您驱走我们时，就无需再给我们遣散费了。”

“说什么呢？”徐洛一记暴栗敲在他脑门上，淡淡微笑，“我说你们活该，是因为你们愚蠢。在那时候，七国林立，秦最暴戾无道，但国力蒸蒸日上，已经是有席卷天下之势。你们在他们注定将统一天下时去投，谁会将你们当一回事？锦上添花何足挂齿？雪中送炭才是性命攸关。”

豪情和山与海面面相觑，彼此都一脸沮丧。

豪情无奈解释：“但当时，我们既然已知其余六国已经是冢中枯骨，哪里会蠢到去投靠他们？”

“所以说。”徐洛悠悠道，“你们的抉择，注定你们将沦为炮灰。如果你们肯安安分分地派子嗣去为秦国打天下，死得七七八八，然后出于抚恤有功之士的想法，哪怕高层再冷酷，你们的后裔也能够从此融入秦国，获得一些地位，但你们却心生怨恨，无法忍受来自上层的敲打，那就注定你们得完蛋。其实，你们觉得是人族顾忌你们魔神的身份？哈哈，别犯蠢了！秦王朝一统天下时，国中有百万蛮夷妖孽，那可是整整百万啊，秦国为何偏偏无法容忍你们？”

“原来如此……”山与海喃喃自语，心中沮丧，“当时，的的确确是有很多异族拥有秦国的国籍，甚至传承至今，但我们魔神本就人丁稀少，如果随随便便担任炮灰，很快就会亡国灭种的，我们当时也没有办法，只能跟他们翻脸。”

徐洛拍拍山与海的肩膀，笑容可掬，诚恳道：“你们被封禁成千上万年，也已经幡然醒悟，所以才肯重金押宝在我身上，对吧？一上来就将仅剩的三百魔神中，最擅长阵法和赚钱的山与海和曾经雄霸一方的将军豪情，都派来在我麾下效力。放心，我从未辜负任何信赖我的人，将来无头魔神在我旗下，必然能有一席之地，而且，我会赐封给你们一块疆土，让你们繁衍生息，恢复魔神的荣耀。”

“没错，我们很信赖老板您！”豪情斩钉截铁地道，目中有一丝坚毅，“我们总结上回的失败，深刻意识到一件事：我们无头魔神当时太优柔寡断！雪中送炭，却依旧能够得到对方重视的种族，的确是存在的，但它们足够强悍，因此能够获得秦国的关注。但我们无头魔神一族，羸弱得很，我们哪里有做墙头草的本钱？那时候，我们犹豫不决，准备作壁上观，等到战国七雄的厮杀尘埃落定后，再去投靠一国，可……后来的事情你也看到，我们只是小部族，根本无人在乎我们的死活。”

“被封印的多少年来，我终于想清楚。”豪情深深凝视着徐洛，让后者有种捂紧屁股，担忧对方有龙阳之好和断袖之癖的紧张，“我们三百无头魔神，如果想要崛起的话，就必须得投靠明主，而且辅佐他崛起！所以，我便选中徐洛公子您！将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