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芜大人,小的岂敢欺瞒于你,小的不过就是想着来为红芜大人您报个信儿,好等您拿下那些祭品之后分小的几口肉吃,小的是绝对不敢欺瞒您的。”
那前来禀告的小鬼跪在地上猛烈的磕着头,那名为红芜的女子可是它们这一片的鬼王啊!掌管着这里许多鬼的鬼命,她生活的年月也是他们这里最长的,听说也有个几千年了,但她却是唯一没有丧失自己记忆的鬼,她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的目的。
而据有的鬼说她生前是一位皇上最最宠爱的妃子,她的父亲与兄长也是朝中手握大权之人,所以她在后宫之中一时荣光无限,连后宫之主皇后也不能与她相抗衡。
听说那时候只要是她讨厌的妃子她都会将她们处死,而她要是知道哪个妃嫔怀孕了也会派人去让她们一尸两命,故而后宫之人既怕她又恨她,但是都无可奈何,谁让她家权大势大。
但她也不知是造的杀孽太多还是怎么的,一直都怀不上孩子,而恰巧又在她为着孩子之事焦虑时,她最爱的皇上将她父兄的权力一一的架空了,还以叛国的罪名将他们满族的人全都杀了,一条活口都没有留。
那天侩子手的刀一直从上午斩到了下午,一刻都没停过,菜市口都被尸体流出来的鲜血蔓延了,到最后侩子手的刀都砍缺了口,他们家上至八十多岁的老人,下至襁褓中的婴孩,一个都没有被放过。
她在太阳底下足足跪了一天,从太阳初生到太阳西落都没有被皇上召见,她终是失魂落魄的回宫了,看着身后徐徐落下的夕阳,她只想到了一句话,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谁都逃不过这样的命运,谁都逃不过。
从那以后,皇上就像是忘了她这号人一样从未来过她的宫殿,她只有不停的等不停的等,从红烛燃尽等到天明,从春等到冬,一年四季不停的往复,可一个女人的一生却没有多少时间是可以等的。
直到有一天,她在自己原本的乌发中发现了那几根白发时,她终于知道自己已经老了,以前的那些荣宠爱恨都已经过去了,以前她还能说是红颜未老恩先断,可是现在她却是年华不在了,于是在一个冬天,她从库房里拿出了一匹红锦缎和一把琵琶。
那布是她当年被封为贵妃时皇上赏她的,而那琵琶也是她最爱的,当年的她夜夜抱着这把琵琶为他弹曲,那个时候的她以为他是爱自己的,不然不会这么的宠着自己纵着自己,可惜不是,她的荣宠不过都是自家那滔天的权势换来的,他不爱自己吧!
可是不爱自己他为何又不杀了自己,在当初就让自己随父兄族人一同去了才好,绝了她的希望才好,可是他没有,他就将自己放在这宫里头,既不降自己的位份,也不将自己打入冷宫,份例额度与昔日无差。
他就这么的囚禁着自己,或许他是怕天下人骂他心狠吧!又或者是他想让自己自绝于世,谁知道呢?
她坐在梳妆台前为自己化上了个美艳绝伦的妆容,一如当初她盛宠之时,她要让自己一生都美貌无双。
即使死也要死得美貌无双,她不知道他是否会看自己最后一眼,但她要将自己的美貌带走,于是她慢慢的在妆镜前细细的勾勒着自己精致的容颜,再为自己梳头。
梳那个她跳舞时常梳的头,佩上他曾亲手给自己插上的金步摇,她换上了自己最爱的那套红裳,他曾说过他最喜爱她穿淡红色的衣裙,于是她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在他面前穿过正红色的衣裙,但她最喜爱的不是淡红色啊!
她此生最爱正红色,但因为她不是正妻的缘故,正红色的衣裙她怎么穿都会被人觉得不合礼法,可是为什么要合礼法,她不喜欢束缚,现在好了,她可以无拘无束的穿了。
换上了红裙后,她又穿上了那双金丝绣的绣鞋,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还镶着珍珠和玉片,当年的她可是最爱这双鞋了,但是都舍不得穿呢!
后来她看着自己镜中那绝美的容颜,抱着那把琵琶对着窗户弹了最后一支曲子,一如当年她弹给他听一般,仿佛此刻他就站在窗外。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合上窗户,她焚了自己最爱的琵琶,以一匹红锦自尽于她的寝殿之中。
“红芜大人,您打算何时动身?”那名小鬼看着高座之上又陷入沉思的红芜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在这里这么多年了,每日都会想起当年之事,而且据说她还在等那人,等那个负了她的人来,这里是阳间去阴间的必经之地,可是她都等了他这么多年了,却依然没有等到那人,仿佛那人已经彻底的消散于这天地之间,连个转世轮回都不曾有,她忘了许多,可她依旧忘不了他的样子,或许他的样子已经深刻于她的灵魂之中了吧!
“那两人可有什么来头吗?”红芜虽喜血食,但她还不是一只只知道血食的鬼,她活的时间可不短了。
“这,未曾查过,不过其中一人倒是有些古怪,有鬼扑上去时他速度很快,并且一口就将鬼给吞噬了,这。”那名小鬼如实禀告道。
“哦,鬼王吗?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