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了,楼湛天竟听不到那道如同召唤般的声音。
"阿音,你怎么了?"楼湛天担忧地轻抚着鬼棺。
我如实告诉楼湛天,他蹙眉思索片刻,方说,"也许鬼棺真与北鸥地区有关。"
楼湛天的意思,我明白,他认为我听到的声音,可能源自对鬼棺的召唤。
而我置身鬼棺,受到了影响,也听到召唤之声。
我们继续前行,宝贝突然哈欠连连,"妈妈、妈妈,宝贝好困。"
楼湛天在随身空间里探了一下,确定宝贝无事。我便没有多想,以为宝贝只是单纯的困了,柔声哄道:"宝贝,困了就睡觉觉。"
"宝贝睡觉觉了。"宝贝嘀咕了一声,就沉沉睡去。
我莫名地不安。想了想,让楼湛天把宝贝抱出随身空间看看。
宝贝微嘟着小嘴,睡得极甜的样子,虽然没有半点异样,我心里的不安没有驱散半分。
我伸手想抚摸宝贝。才想起自己置身鬼棺中,顿觉无奈。
"阿音放心,宝贝只是睡着了。"楼湛天温声安抚道。
"把他放进去吧。"我幽声叹息,爱怜地看了宝贝一眼。
通道中弥漫着阴怨之气,这条通道比我想象中还要长,我们行了很久,都望不到尽头。
越往深处前行,阴怨之气越浓重,先前那道召唤之音时不时响起。
我自然不畏惧,但心里想好像被那声音牵系着一样,莫名地感到悲伤。
伸手往脸上摸去,掌中竟湿了一大片,我没让楼湛天知道,免得他担心。
"阿音,里面有大量怨灵。"楼湛天神色有些凝重。
就算他不说,我也察觉到了,单凭一两只怨灵,释放不出这么多阴怨之气,而且,也不止几十、上百只。
怨灵是人死的时候心中有怨,怨气混着残魂形成的,不在鬼的等级排行中,真算起来,比孤魂野鬼还不如。
可怨灵的数量太多的话,也不容小窥,如果忽略年份的话,我定会以为这些怨灵是北鸥地区的居民。
但即便居民化成了怨灵,经过一百多万年,肯定会晋级成等级很高的鬼,怎可能还是怨灵?
因为要寻找打开鬼棺的方法,楼湛天没让我进随身空间,只是把我紧护在怀里。
不知走了多久,我们终于走到了通道尽头。
然而,再往前竟是一处山坳,其间的缝隙只许一人通过。
缝隙两边长满青苔。上头被巨石堵住,不断有沙土掉落。
楼湛天在周身施了保护结界,沙土一掉在结界上,就消融不见。
过了山坳的缝隙之后,便见一处天然形成的石岩山道。山道尽头,堵满黄茫茫的沙土。
那里就是北鸥地区了,全埋在沙土之下,阴怨之气透过沙土,源源不断地透出来。
似有什么萦绕在我心间,传至我魂体,令我只觉悲凉。
我眼眶酸涩难忍之际,从沙土中传出一道道召唤之声。
"来了、来了、她回来了??????"
"她终于回来了????????"
"???????????"
无数道声音混合在一起,有悲愤、有凄凉、有怨恨???????各种情绪交织在其中。
我眼前仿佛出现一张张充满恨意、且不甘的脸孔,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有。
他们一副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的样子。似有无数只手向我伸来,好像要把我拽入地狱般。
我大惊,叫了楼湛天一声,楼湛天没有回应。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离开了鬼棺,独自站在一条空旷无人的街道上。
这里的建筑很奇怪,全是半圆形的土屋,屋顶盖着茅草,有的屋檐下大多挂着兽皮、或肉干。
现在是夜里,月色清幽如水。周围的一切呈一片死寂。
楼湛天却不在我身边,他去了哪?我慌了,不断地喊着他的名字。
强烈的恐惧、与孤独袭上我心头,我茫然地在街上寻找楼湛天。
找了很久,仍不见楼湛天的踪迹。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想进入山坳之后的事。
我只记得自己仿佛看到无数的怨灵在向我索命,未反应过来,就出现在这里了。
按理说,我不可能无故脱离鬼棺的。要是我还有身体就好了,很容易判断出自己是魂魄出窍、或陷入梦境中。
眼下,周围的环境却很真实,不像梦境、也不像在幻境里。
唯一能确定的是我的道行、鬼棺之力都消失了,如同最低级的孤魂一样。
怎么会这样?楼湛天的修为那么高,我在他眼皮子底下脱离鬼棺,他怎可能会没发现?
我刚才脑子转不过弯,突然才想到一点,那就是,进入山坳后,我才出现在这里的,而我和楼湛天的目的是为了北鸥地区。
难道这里是北鸥地区的部落之一?整个北鸥地区被沙土掩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