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喜总管,俗语说树倒猢狲散,你的主子已经死了,何苦为此抗命”。
延喜已经六十来岁的年纪,却身体健壮,挺直了脊梁道:“延喜一生受惠于丽妃娘娘与王爷,临阵逃跑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辈。”
“好,延喜我看你是活腻了,刘扬把这老头子拿下,我看还有谁敢抗旨犯上。”
茂轩一声令下,身边叫刘扬的侍卫提刀而出,朝着延喜砍去。
“铛……”一声脆响,俩把钢刀相撞,迸出了火花。
“不许你伤害我义父”延箫首先挡在了延喜身前。
“黄口小儿,不知死活”,刘扬用力一推,俩把钢刀分开,延箫倒退几步,刘扬的钢刀步步紧逼过来。
延箫即将倒地时一双手托住后背,被转移了方向,一人侧身避开刀锋,一手掐住了刘扬的手腕。
“谁敢在王府闹事?”一个女音传来,听着分明是很甜美的声音,但看到这声音的主人时,每个人都为之一震。
林妙言身着孝服的立在众人面前,高高挽起的发髻插了一朵白花,额前束着白色孝布,皇上不准为燕荣轩带孝,林妙言却全身孝服,抗旨抗得这样明目张胆,她没有一丝的惧意反而镇定自如,一夕之间这个小女人仿佛长大成熟,能挑起一切,这一切让她拥有一种素净的高贵气质,神圣不可侵犯,她一出场便将气场压了下去。
“林妙言,你抗旨不尊,快快束手就擒,免得伤及无辜”,茂轩坐于高头大马,脸上一成不变的刻板。
“茂统领,我林妙言敢抗旨就没打算活,但是死也要死得其所,夫君蒙冤,做妻子的拼着这一条命也不能让夫君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林妙言斗胆请皇上来夫君灵前一趟,望茂统领通报”。
茂轩轻蔑的冷哼:“不自量力,一个罪犯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素闻茂统领出身江湖,不仅武功高升而且极讲义气,不如我们比划比划,若你赢了我,我跟你走,反之你帮我通传皇上,怎么样?”
茂轩年纪四十,正是男人如日中天的时候,林妙言不过是个十八九的黄毛丫头,功夫再怎么好也是太过年轻,要想打败他?所有人都觉得这一战几乎没有悬念的是茂轩赢。
延喜更是冷汗淋漓,低声提醒:“王妃,茂统领的功夫不可轻视啊,王爷已去,王妃不能再出什么岔子啊……”
林妙言回以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延喜,你放心,不讨回公道我是不会死的。”
燕文静与谢梦宣却是既心痛又兴慰,那个爱胡闹,爱任性的小女孩已经长大,此举虽是赢得不少人的赞赏,但却性命堪忧啊。
而茂轩自视年岁高于林妙言,轻易接受她的挑战岂不让人轻视,但此时皇命在身,若是大动武力更是不妥之举,此法也是最好的选择,便道:“好,你得说到做到。”
俩边的人们让出一块足够的空地,茂轩眉目一挑道:“我让你三招,你先动手。”
林妙言也不客气,抱拳谢过提剑便上。
三招过后茂轩开始还手,林妙言的功夫修为虽然有些出他意料,但仍是在他所能控制的范围,心想再过几招定能将你打败。
俗语说骄兵必败,茂轩正是犯了这条大忌,林妙言确实打不过他,早在提出比武之前她早就打定了主意,此战必须要赢,暗中扣了一颗石头,瞅准了空当急射而出,正中茂轩手腕。
茂轩吃痛,手中钢刀脱落,林妙言的寒冰剑早已直在他的咽喉。
“你用暗器暗算我?”茂轩输得不甘,怒视林妙言。
“有谁看见我用暗器了”,林妙言环顾四周询问。
她那一手十分隐秘,不熟悉她动作的人,根本看不出来,这是她得意的一手,曾经得意的向燕荣轩显摆过无数次。
在场之人都看到茂轩被林妙言打的兵器脱手,剑指咽喉,虽然觉得惊讶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皆没有人出声。
茂轩纵使有理也百口难辨,先前说好的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反悔,只好带着人折反皇宫。
灵堂设在正厅,智清大师带了十几个弟子在念经送佛,超度亡灵,林妙言彻夜守灵,燕文静与谢梦宣还有柳心月陪在左右,李虎与延箫带队彻夜值守负责王府安全。
燕荣轩走时带走王府内的主要高手,只留下了李虎,本是体恤李虎与柳心月新婚在即,没想出了这样的事情,唯有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辰儿,休息一下,去床上躺一会吧”,谢梦宣心痛的抚着她的后背,虽然只是她的师叔,但是自小看着长大,加之她的某些地方实在像某个人,与她一直是亲如母女一般,感情不亚于抚养她长大的燕文静。
看着爱徒年纪轻轻就丧夫,燕文静的心中无比沉闷,自己无缘与心爱之人相守,徒弟倒是找到了幸福,但却如此短暂,老天待我们师徒如此刻薄。
自从茂轩走后,除了起来吃饭喝水等必须的事情外,林妙言就一直跪在灵堂,似一尊雕像,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不说话,不流泪,任谁看了都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