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河南巩义。
“这墓他妈不赚白不赚。”一个瘦巴巴的黑汉子挥舞着手中的旋风铲。
“小声的!”一个小伙子却用长者的语气对黑汉子说。
“这有个什么!”黑汉子吐了一口唾沫,“都他妈闹革命去了,谁能发现,切,不知道你来干嘛!”
“嘴巴干净点!”站在另一边收起洛阳铲的瘦高个说,“你是干嘛的,你要记住,你他妈什么身份,敢这样给当家的说话!”
“好了,别吵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女人不是很苗条,但是皮肤白皙,长发很利索的盘在了脑后,别有一番风味。
“别让村子里的人发现了!”女人压低了声音,“否则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了!知道了!”黑汉子很不服气,“你们是主子,你们都是爷,我是你们的长工,他妈的,啥时候干过这么窝火的事儿。”
“行了,行了。”年轻人抽着烟,在一边坐着,“这个活儿干完了你就退休吧,过你的无忧无虑的生活区,这一单买卖,比你过去的所有买卖总和都赚得多。”
“你以为俺必须靠你们啊!”黑汉子这样说着,但是旋风铲子还是风一般的舞动着,“俺找一帮老伙计,那时候有你们他妈什么事儿!”
“好了,好了!”年轻人换了个语气,“您老劳苦功高,您老最牛,您老是爷,行了吧,这事儿,算我请您老帮个忙,这行了吧?”
“别!”很汉子停了下来擦了一下汗,他黝黑的肌肤浸着汗水,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我还是您的长工,您该给我的您还给我,您是俺爷,您是俺爷爷都成,货一见光,您老就把俺的给俺,俺立马走人。”
“别废话!”瘦高个正在往外拔钻地鼠,“干活!”
“别这样跟人说话!”年轻人呵斥瘦高个道,“学会尊重人!奇祥,你去替一下你大黑叔。”
瘦高个很不情愿的撂下拔到一半的钻地鼠,走过去接大黑的旋风铲子。
“您快别。”大黑赶紧推掉,“俺乡下人实诚,俺干完俺该干的,俺拿钱拿着心里踏实。”
黑汉子说完,一把旋风铲子又舞动的呼呼作响。
就在这时,年轻人突然说:“不对啊?”
“怎么了?”奇祥赶紧问,“怎么不对啊,爹啊,你可不敢吓唬我们啊!”
“奇香!”年轻人并不理瘦高个,“奇香,你看看是不是下雨了。”
“下雨?”在一边准备材料的女人疑惑的说,“怎么可能,爹,你搞错了吧,你看这么大的月亮。”
“东家。”大黑也停了下来,“好像是下雨了。”
“下雨怎么了?”奇祥皱着眉头,“下雨能影响什么啊!”
“看着架势,雨水还不少。”年轻人看着大圆的月亮,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咱们打的盗洞有问题,雨水会淹了咱们。”
“那再换一个地方打盗洞不就行了?!”奇祥拔出了钻地鼠,看着钻地鼠钻头上的土,“爹啊,没错啊,宋朝的土色,这就是永景陵了。”
“不行啊,东家。”大黑这时候说,“下雨倒土不吉利啊,尤其是这大月亮的下雨,俺们祖师爷不保佑啊!”
“你们是什么狗屁祖师爷!”奇祥骂道,“我们是……”
“奇祥!”年轻人赶紧喝住,“不得无礼!你给我一边去!”
“可是……”女人在一边说着,可是已经在收拾行囊。
“这大墓历经数代,盗洞也不少,年久失修,下雨会有坍塌的危险。回吧,以后还有机会。”年轻人说着,就把烟头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这时候,雨突然就瓢泼似的下了起来,雨水就像是用盆子往下倒一般。
“俺的娘啊!”大黑抱着头,“这怎么还有冰雹呢!报应啊!报应啊!赶紧走吧!祖师爷发怒了!”
“胡说什么!”奇祥大叫,“别乱说!”
“这雨怎么突然就这么大!”奇香跑到蹲着的年轻人旁边,哗啦啦的雨声搅的人的声音都无法传播。
年轻人摸了一把脸,他闻着雨水溅起的土腥味:“这不对劲,这里无论如何都不该下雨的。”
“走吧!”奇祥已经收拾好了装备,“咱先找个地方躲雨去!这雨……这雨真他妈大!”
“你们先别走!”黑汉子突然说,“俺干了这么多,不能白干啊!”
“你跟我们来。”年轻人站了起来,“咱先找个地方躲雨去!”
年轻人的声音很快就被哗啦啦的雨声给淹没了。
“说什么?”大黑一边往这里走一边喊,“东家你说什么?!”
“大黑不对劲啊!”奇香首先发现了端倪,“他怎么走那么快,这雨……好像对他没有影响啊!”
“不好!”年轻人立马拿出了擦得铮铮发亮的汉阳造,咚咚咚的几枪。
大黑还是速度不减:“东家!你咋朝着俺开枪呢!俺是你的长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