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九天酒吧中。
熙来攘往的客流依旧如常,生意火爆,很快吧台爆碎的玻璃酒瓶都被侍者清理出去,窖藏和库存的美酒又被拿出来。
安利却是一本正经地警告赵青瞳:“小姐,安利能够为您和老板上刀山下火海,但我绝不能违抗老板的意思,将你推到火坑里去。钱彪那混蛋,真的是杀人如麻的畜生,他的手上沾着很多无辜者的命案。依靠小弟顶缸背黑锅,才能够安安全全地混到如今。”
“你去招惹他,简直是引火自焚,就算没有老板,从小看着您长大的我,又岂能同意?”安利冷哼。
“可我……”赵青瞳的雪亮美眸中满是愤懑,意图反驳。
“好啦。”安利疲惫地一摆手,“我很清楚你想说的事情,但我的答案和你父亲想通,都是,NO,你永远别想得到YES。”
赵青瞳登时泫然欲滴,抿紧香唇,眼中满满都是憎恨,她一直在念叨咀嚼着一个名字,“钱彪”,仿佛那是魑魅魍魉般,带着刻骨铭心的熊熊怒火,哪怕燃烧十年都未曾熄灭。
说完,安利也有些沮丧:“其实当年,老板旗下的所有兄弟,都是一个意思。我们跟沈天诚手下的那批背信弃义的杂碎拼了,反正我们混黑道的,谁都满身杀孽,就算吃斋念佛,也没法洗清罪孽。我们就是一群活在城市下水道的老鼠,自生自灭就是,就算完蛋也没人会怜悯。所以,死就死吧,我们想体面地跟沈天诚那混蛋一战定H市黑道风云!”
赵青瞳疑惑地看着安利,不知为何叔叔会突然跟她说那些事情。
但很快,安利就涩然苦笑:“但你父亲制止我们,让兄弟们就此罢手,双方按照门前的朱雀大街,划出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自此老死不相往来,所以才能保持住和平。但我们猛士搏击俱乐部的地盘,却也被严重压缩在破旧的三条街道上,从此只能日渐没落。”
“时至今日,沈天诚死灰复燃,又想染指H市群雄割据的黑道,兄弟们的态度也是很激进,都想复仇!毕竟,我们跟沈天诚的怨恨,已经酝酿整整五年啊!”案列咬牙切齿,嗓音中竟有一股刻骨铭心的怨毒,然后他颓然叹息,“但你父亲依旧在劝阻兄弟们,他说得也很有道理。我们中大多数人本就身家清白,有老婆有孩子,已经在H市落地生根,没必要再将一家老小裹挟上战车,跟沈天诚那种凶神恶煞的混蛋死拼。”
余凡心中凛然,他今晚真是收获丰厚,没想到会亲眼见证一场钱彪和凤舞九天酒吧的正面冲突,又听到调酒师的真情吐露。
原来,当年猛士搏击俱乐部停手时,就对沈天诚有着那样浓烈的憎恨,而酝酿五年中,非但没有削弱,反倒愈演愈烈,甚至已经拖家带口的那些人,都想要对沈天诚出手。看来那股仇恨,已经是如活火山般,内部熔浆即将爆炸,只需要……临门一脚的契机。
安利长吁短叹后,淡淡对赵青瞳道:“瞳瞳,钱彪虽然悍勇凶猛,是沈天诚旗下最能打的左膀右臂,但他绝非蠢猪。凤舞九天酒吧,是我们猛士搏击俱乐部的巢穴,很多兄弟都在此逗留厮混,先前那肌R棒子的事情,多半是钱彪不知情。而一旦事情禀告上去,钱彪哪怕再愤怒,也没有道理亲自来找我们麻烦,因为他很清楚我们有多厌恶他,说不准他一旦露面,兄弟们就将一拥而上,把他撕得粉碎。”
“他也怕死,呵呵。”安利说完,就转身回吧台继续调酒。
一直沉默寡言的余凡,试探性地问:“赵青瞳同学,你好像对那名叫钱彪的家伙,很是……愤怒?”
赵青瞳义愤填膺地攥紧粉拳,雪腻俏脸上满是熊熊怒火,张嘴吐出五年前的一段秘辛:“钱彪,是H市地下霸主沈天诚的得力臂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煊赫得很,而他又贪花好色,曾经祸害很多良家女郎。我从娘胎里出来,第一个认识的女孩辛琪,从小到大都是我的好闺蜜,出落得水灵剔透妩媚绝伦,却……被那混蛋给盯上!”
余凡喟叹,难怪赵青瞳会那样愤怒,而且那股怒火历久弥新,从未消退。
“钱彪那混蛋将她从酒吧中拖走,回家凌辱她时,因为辛琪反抗得太激烈,他竟然活生生将她掐死!”赵青瞳闭阖眼皮,两串清澈泪水滑落脸颊,然后咬牙切齿地嘶吼,歇斯底里地暴怒,像只被杀死亲子的护犊母兽,“他杀人后,将辛琪活生生灌注到水泥柱里,埋在只有他一人知晓的地方。事后,他派一队刀手威逼利诱辛琪的父母,又抓去她有心脏病的爷爷威胁,令他们放弃报警念头……最终,此事平息尘埃落定。辛琪的家人一辈子都被他监控,每年他都会特意登门送礼,为的就是恐吓琪琪的家人,让他们闭嘴。”
事情的来龙去脉,如竹筒倒豆子般,被赵青瞳说得清清楚楚。
“畜生!”余凡一拳砸在酒桌上,内力狂涌,竟然融化掉塑料桌,形成一个清晰的拳形。
赵青瞳的神情戛然止住,口型变成一个标准的大写“O”。
“大侠,你原来真的是国术高手啊!”赵青瞳伸手去摸那塑料拳印,却没感受到半点温度,登时她就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