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凡喟叹:“在所有人眼中,扁鹊能够治愈疑难杂症,救死扶伤,活死人,肉白骨,将一些疼痛难耐的病患解脱,因此人人交口称赞,说他是战国第一神医!但扁鹊的兄长呢?”
所有记者愕然怔住。
所有学生陷入沉思。
现场直播前的观众们也纷纷蹙紧双眉,无法对余凡的灵魂拷问置若罔闻。
一时间,所有人只能听着余凡的嗓音鞭笞他们的内心:“自带X光透视功能,能够奇迹般地在疾病萌芽未露时,就将疾病扼杀在襁褓中的扁鹊大哥,没法得到半点功劳,因为患者不可能为没有发生的疾病支付半毛钱诊金,也不可能对一个跑来吹嘘说我已替你将某某疾病解决的骗子心存感激。甚至,他们都会觉得他是疯子,是骗子,甚至,在蒙昧时代,扁鹊大哥可能会被当成推广日心说的布鲁诺那样,被愚夫愚妇当成妖怪,活活烧死!”
很多人嗤笑,觉得余凡说得很幽默。
“所以说,很多人觉得中医滑稽可笑。”余凡却收敛笑容,淡淡道,“甚至在很多人的固有印象中,中医只是天凉时,中医嘱咐你喝一点板蓝根。当然,绝大多数人是懒得做的,因为其一浪费钱财,其二觉得那纯属骗人。因为就算你因为喝板蓝根,成功歼灭掉一些感冒病毒,你们也一无所知,久而久之,正常人都会觉得板蓝根是笑话,预防的尴尬正在于此。”
“谁能想到,孜孜不倦,喋喋不休,如长舌妇般劝君更尽一杯板蓝根的人,他不是庸医,只是一名尽心尽责的好中医呢?你们只会记得,当你们患重感冒时,西医的一针青霉素立竿见影,一吊瓶葡萄糖让你们快速退烧。当你们翘起拇指,大赞西医神奇,心甘情愿地支付大笔金钱时,你们可曾想,其实如果你们信赖中医,这些事情本来就不必发生?”余凡一脸遗憾,耸耸肩膀,“但人总是如此急功近利,鼠目寸光,尽管我今日将潘多拉病毒针灸治愈,但我从未膨胀到觉得我能冠绝中医!”
“时至今日,我依旧记得师父回春子的谆谆教诲。他说,任何神医国手,终究是一己之力,无法拯救天下的十三万万同胞,纵然再穷思竭虑,尽心费力,也始终只能救数千人而已。一辈子哪怕再不辞辛劳,最多是万人的功德,但如果能够推广中医的药膳和预防,却能令十三万万同胞同时受益!”余凡振奋地攥拳,脸上热情澎湃感染着所有观众,“我今日救治潘多拉病毒,只是小功劳,但能够令你们相信中医,让中医为你们的健康保驾护航,将所有疾病控制在萌芽中,那才是大功德!”
一时间,所有听到此话的中医,登时流下心酸眼泪。余凡所说的重点,便是养生!但平素,别人哪里会觉得那是正常医生该做的事情?人们只会将中医的养生,跟推销员的保健品混为一谈,都当成骗钱的玩意而已。
养生的概念,好像已经纯粹变成厂商的捞金手段,已然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呼啦啦!
在余凡面前的所有记者忽然集体鼓掌,为他那一番精彩言辞感到振奋,也由衷体谅到中医的难处和辛酸。
所有看直播的观众们同一时间默然,然后不由自主地攥拳,重新审视中医的效果。
余凡颔首示意,正准备离去。
忽然却有一名西医阴险地煽动众人质疑:“你们中医说得冠冕堂皇,你又伪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正义凛然嘴脸,但私底下,依旧是敝帚自珍,不舍得将独门绝学传授出来的吝啬鬼而已!你既然志在拯救十三万万同胞,何不将回天九针公之于众,免费共享给全世界,由全球所有医生协力,将潘多拉病毒像天花病毒那样灭绝掉?”
“就是,瞧他那一副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圣人嘴脸,骨髓里却是伪君子做派!全球有多少潘多拉病毒患者受苦受难,他的回天九针既然有效,就该免费分享出来,那才叫有道德。”一些无耻的人巧舌如簧地煽动,他们都是徐河图早就安排好的家伙。
“你们说得对!亏我先前觉得余凡是医国圣手,如今看来,也就是满嘴吹嘘,实则自私自利,准备垄断潘多拉病毒的生意赚钱而已。满身铜臭,跟那些奸诈商人根本就没有半点区别,一丘之貉!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按照徐河图智囊给予的提醒,一些先前实施捧杀计划的人,反戈一击,图穷匕见,立刻雄霸道德制高点,指责余凡。
记者们兴奋地看来,本能又嗅到新的新闻,新成名的神医少年,却被公众用道德绑架勒索回天九针,一想就觉得刺激。
余凡却是转身,淡淡笑笑:“哦?你的意思是,只要是公众需要的,我就该无偿献出我有的东西对吧?不得不说,你的逻辑学真的学到Max级别,那按照你的说法,在大西北有很多孩子尚且没有校舍,他们亟需捐款建学校,你们是否能够贡献出你所有的财富呢?”
记者们会心一笑,拿道德来绑架富豪捐款,本就是很愚蠢的做派,令人作呕。当然,如果是去绑架明星捐款,多半会奏效,因为明星得靠人气生活,他们必须拒绝负面新闻,除非是故意炒作,所以多数明星都会捐款消灾,免得惹上纠纷。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