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瞳蹙眉,一瞥樱唇,淡淡道:“他是我的朋友,是医科大的高材生,也特意为母亲的病情而来,请黄仁士先生尊重些。”
黄仁士一怔,怒意熊熊,黄家跟赵家起码是姻亲,他跟赵青瞳自然就有一丝亲密,但赵青瞳却叫他为“黄仁士先生”,疏远亲近高下立判,那简直是在赤裸裸地掴脸。
黄仁士神色阴鸷地等着余凡,很快却是释然微笑,先是一伸手准备握手,然后在余凡礼貌地将回应时,却是突然将手缩回去,揶揄道:“哦,原来只是医科大的一个普通大学生啊,我以为是何等了不得的人物呢。呵呵,我出身名医世家,对目前全国的医道豪门了若指掌,知之甚详,不知你来自哪家啊?”
余凡淡淡笑笑,对他话语中隐藏的讥讽置若罔闻:“我嘛,来自穷乡僻壤的乡野百姓,一介平民而已。从小由师父将我抚养成人,应该不是豪门出身吧。”
黄仁士捧腹大笑,然后压低嗓音恶毒嘲弄:“原来是有爹生没娘养的杂种!小子,伯母的病很重,像你这种浑水摸鱼,意图在神圣的名医会诊中甜言蜜语泡妞的垃圾,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好吗?”
说着,他一努嘴,得到授意的两名膀大腰圆的黑西装保镖,登时上前一步,狰狞毕露。
黄仁士一脸冷笑,恐吓那种出身卑贱的孤儿,想必是手到擒来,只要稍微一吓,他想必就会立刻胆寒,哪怕此举会惹得赵青瞳不满,但她也会认识到眼前小白脸的软弱窝囊。
“呵……”余凡悠悠喟叹,眼神中闪着一丝玩味,张嘴轻笑,“一般来说,如果有蠢猪敢如此对我说话的话,我都会先赏你一记掴脸。但目前嘛,我对你这种档次的对手,实在已经有些瞧不上眼。”
黄仁士惊怒交加:“你!别小人得志就猖獗……”
“稍安勿躁。”余凡一挥手,浑身散发出淡淡的威慑,笼罩住黄仁士,后者恐惧地发现,在他眼中的余凡竟然像是他父亲般不怒自威,有股枭雄般的浩然,他本欲反驳,奚落余凡一番,说他是大话精,但怎奈那股森然冰冷袭来时,黄仁士打个寒噤,却是死死咬紧牙关,哆哆嗦嗦起来。
余凡见他很识趣地闭嘴,也露出很满意的神色,颔首道:“你知道为何我早就腻歪厌烦你们,却为何能够始终保持平静,对你态度温和?如果有熟悉我的人,她们甚至会觉得,我在被你连番侮辱后,竟然没有半点报复行为,那一定是因为我觊觎你的屁股。啧啧。”
黄仁士没说话,黄玉倩却尖酸刻薄地冷哼:“穷乡僻壤出来的垃圾,装啥大尾巴狼?就凭你,也配威胁我们黄家?别的我懒得多说,就凭赵烈笙先生是我们黄家的女婿,我立刻就能喊来保安,将你丢到别墅外喂狼狗,懂吗?”
余凡却没有理她,而是用一种尸体管理员看着太平间的一具具冰冻死尸般的冷漠眼神,打量着黄仁士,伸出三根手指:“你的寿命,仅剩三天!”
黄仁士一怔,目眦欲裂:“你胡说八道!”
黄玉倩咯咯轻笑:“你就只懂的危言耸听吗?你觉得我们黄家世世代代名医辈出,就凭你的一句谎话,就能被吓倒?痴心妄想!我告诉你,趁我们现在没有发怒,尽早滚蛋!我赵青瞳妹妹国色天香,家世渊源,是H市的金凤凰,你却是只瘸腿瞎眼的死麻雀,就别做攀龙附凤的春梦了!”
余凡耸耸肩膀:“哦。我本来就没做过春梦,倒是金凤凰,总想一口吃掉我这只瘸腿瞎眼死麻雀。”他调笑地瞥向赵青瞳,笑意盎然。
赵青瞳俏脸微红,却是没有否认,反倒狠狠地掐他一下腰间软肉,疼得余凡龇牙咧嘴,才满意地收回,哼道:“臭混蛋,少瞎说。”
黄仁士登时心中悲愤,他的一众狐朋狗友也目瞪口呆,尽管说赵青瞳已然拒绝掉,但听她话语中的娇嗔薄怒和口是心非,根本就是芳心暗许。原来……竟然是赵青瞳倒追人家!
黄仁士在费尽心思泡妞时,妞在处心积虑泡那一身寒酸青衫的穷学生……
余凡悠然看向黄仁士,一声喟叹:“你已经是死人,就该老老实实回家写遗嘱,顺便将未了心愿完成,在撒手人寰前,好好孝敬一番父母,毕竟你的亲人们抚养你至今,你却没有机会再尽孝道,届时白发人送黑发人,尽管说送的是你这样的杂碎,但依旧是一桩伤心欲绝的惨事啊。”
黄仁士的脸部肌肉在疯狂抽搐,他很想立刻反驳余凡的话,甚至辱骂他一番,但瞧余凡那怜悯仁慈的眼神,却是根本就没有半点惺惺作态,反倒是充满人生苦短的憾然。
黄玉倩冰冷嗤笑:“你就别装腔作势了,如果仁士真的有某种暗疾,我们黄家的神医们,一早就能看出猫腻,绝对不会等到病入膏肓之时的。”
一干狐朋狗友们也纷纷鼓噪,讥讽余凡不识好歹,竟然妄图班门弄斧,在黄家那种名医荟萃的豪门面前,断言一名黄家青年的生死,简直是不知死活!
赵青瞳却是完全信赖余凡的,那一夜她曾经亲眼见证他的神奇,对他有着全心全意的信赖,因此在第一时间,在她确认余凡是在一本正经说话,而非玩弄对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