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凡淡淡笑笑，脸上流露出一丝鄙视。

赵青瞳也是满脸轻蔑，其余宾客的表情多都相同，就算跟黄家关系很好的一些人也都在冷笑。

总归是黄仁士最终揉揉太阳穴，从口袋中摸出一根金针刺激自己的人中穴，勉强镇静心神，苦笑着提醒依旧在喋喋不休叫骂的黄玉倩：“倩姐，您先禁言吧，余凡先生说的果然没错，我的牙齿真的全都松懈，否则就算他那一拳砸得再很，也没有满嘴牙全都断裂的道理。何况，他说的耳鸣眼花和腹泻之症，全都属实。”

他心中也涩然苦笑：您就算要证明我牙齿松动，也没必要来那一记踹脸脚啊……当然，事出之因黄仁士也多半能够猜出，多半是惩罚先前自己和黄玉倩的嘴贱，他也只能无奈接受。

黄玉倩的泼妇骂街戛然止住，羞惭欲死，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余凡接着道：“你可知，你的那些症状，很符合一种人的描述？”

黄仁士怔愕半晌，才恍然大悟，目瞪口呆道：“老人？眼花耳鸣，消食艰难，牙齿松动……全都是年寿已高的老人才有的症状啊。”

余凡颔首：“正是如此。而你年龄轻轻，寿命却已经呈现出油尽灯枯的迹象，但又没有半点疾病，真的是匪夷所思。哪怕你们黄家是医道世家，世世代代都有神医出现，也未必能够看出其中猫腻。”

经历那一脚踢碎满嘴牙的画面后，所有人都印象深刻，纷纷觉得余凡的话很有信服力。

“肾源枯竭，肝功阻滞，心神枯萎，脾胃两虚，浑身上上下下都散发腐朽……”余凡喟叹，摇摇脑袋，“你可否告诉我，在一周前你曾接触何物？它竟然能够令你衰竭到如此地步，却依旧能够伪装出正常人的体态，隐瞒真相？”

黄仁士蹙眉，忽然惊怒交集：“我在一周前掉落枯井，恍惚中好像看到一条蜈蚣爬入我的嘴巴中！”

“欸……好恶心。”有女人捂嘴，露出厌恶神色。

余凡双眉紧锁，脑袋中却是骤然有一个名词跳出：蛊！

蛊王五毒之一，蜈蚣。

他已知华青山中蛊，浑身呈现出淤青紫黑之色，隐隐有股猝死的征兆，那就是生命力被汲取的象征。但华青山的蛊毒，却是一点点如毒虫啃噬般，缓缓侵袭他的身体经络，而黄仁士所中剧毒则古怪得很，竟然好似无人操纵般，任凭毒蜈蚣噬人血肉，将黄仁士的生机啃噬得一干二净，而如此涸泽而渔的做法，只有无脑的愚蠢蜈蚣才做得出，因为当它将黄仁士吃光后，却远远没有成长到成熟体，无法繁衍，也无法生存，会随着黄仁士的尸体一块饿死。

一条蛊虫，耗尽千辛万苦才能炼出，万万没有如此轻易就浪费掉的道理。再说，黄仁士只是一个小人物，他甚至根本不配享受蜈蚣那样高档次的蛊虫！

因此……误入枯井？误食蜈蚣？

余凡恍然，那必然是一条走丢的毒蛊，恰好看到宿主黄仁士，就亟不可待地钻到他喉咙里，开始寄生之旅，其实根本没有苗疆下蛊人操纵，也难怪它会那样急功近利，完全不顾死活地透支黄仁士的生机。

“我立刻去拍摄X光，找到它的位置，就请一名知名外科医生开刀切除！”黄仁士慌慌张张地转身欲离去。

余凡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淡淡冷笑：“别痴心妄想啦，那种蜈蚣，可是苗疆异种，只有死人墓中才能生存繁衍的鬼神蜈蚣！它一旦钻到人体中，能够完全不露任何痕迹，跟你的血肉一模一样，就算将你开膛破肚，也休想找到它的踪影。甚至它有可能钻入你的颅骨中，藏在脑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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