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石槐乐的,酒都倒进鼻子里头去了,心说这不无赖嘛!不过可真解气!点手招进一个亲兵来:轰走,轰走啊,太丢人了,这不无赖嘛,刚才是圆的,这么一会儿钉成瘪的了还不算呢!把马超请到上坐来,这下没人再赶乍翅儿了,酒过三寻,肉过五味,吃饱了喝足了,马超说道:“大王啊,超此来没什么好东西,我这里有一些上等的明珠送给您吧!”说着从怀里头拿出来一把玻璃球儿。
在牛油大蜡的照耀下这些玻璃珠一个个全都青亮如水,檀石槐接过来一摸,触手温凉,当时就乐了,叫道:“好宝贝,好宝贝!”接着呵呵一笑,他也是聪明人,马超的意思自然是明白,于是说道:“我收下了,马将军,我知道你们日子也不好过,这样吧,我就用五千头牛羊来换这些明珠吧!”马超笑着点头答应,心说算你识相!
吩咐人把抓来的汉人都给马超,功夫不大,全都带来了,数了数,有三四十个人,大多数儿都是女人,马超仔细看了看,这里面有两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其中一个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另外一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这两个人一个脸上有病色,在那里摇摇欲坠,但是脸上极为沉稳,一点儿也不害怕,一个气质超群,卓尔不群,一下子就让马超注意上了。
辞别的檀石槐,带着他们往外走,就见那个病夫走路都困难,马超过去把他架起来,把照夜玉麒麟叫过来,把他放到马背上,马都不愿意驮他,马超跟它商量了半天,许给它一打漂亮的小母马,这才让这个病书生上了马,病书生见到照夜玉麒麟的头一句就让马超觉着这个人不简单,他说的是:“好马!”
马超带着一众汉人出了檀石槐的大营,趁着夜色回到了马场之中,先安排这些女子都住下,马超单独地把这个病书生带回了自己的书房,阿弥陀佛四童子一见马超回来了,全都过来见礼:“少爷,您回来了!”马超点了点头,说道:“小少爷睡了吗?”马东说道:“睡了,老管家在那里照应着呢!”马超点了点头,把这个病书生带到了自己的书房,给他把了把脉,让马东下去熬一副药端来,这个书生打量着马超,马超也借着灯光打量着他,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就见这个文士看看岁三四十岁左右,高颧骨,长方脸儿,薄嘴唇,唇上有一撇小黑胡儿,下巴上还留着一绺山羊胡子,眉毛又细双长,虽然病着呢,可是两眼很有神,身高有七尺开外,穿一件灰布的袍子,已经很破旧了,他打量着这个文士,这个人也在打量着马超,两个人对望了半晌,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文士先说话了,抱拳拱手,说道:“多谢马少爷相救,将来贾诩必有一报!”听了他的话,马超脑袋里面想贾诩?贾诩?贾诩?贾诩!马超直视着贾诩,二目如电,看的贾诩微微一皱眉,这个人的眼光太犀利了,仿佛能看窜他的心肺。
马超沉声说道:“贾诩字文和,武威姑臧人也。少时人莫知,唯汉阳阎忠异之,贾诩有良、平之奇。察孝廉为郎,疾病去官,西还至汧,道遇叛氐,同行数十人皆为所执。诩曰:"我段公外孙也,汝别埋我,我家必厚赎之。"时太尉段颎,昔久为边将,威震西土,故诩假以惧氐。氐果不敢害,与盟而送之,其余悉死。诩实非段甥,权以济事,咸此类也。”
贾诩听罢惊出一身的冷汗,两眼圆睁,半晌才说道:“扶风奇童,西凉马超,胜名之下无虚士,古人诚不期我!诚不期我!”马超刚才所说的是三国志上对贾诩的描写,很充分地说明的贾诩的个性,那就是为达目的不则手段,这件事情知道的太少了,当时一起的人都被杀了,只剩下贾诩一个人,所以马超一说才把他惊出一身冷汗来。
马超平淡地一笑,说道:“什么奇童,那只不过是世人杜撰而已,做不得真的,到是文和先生,我很奇怪你怎么会被鲜卑人捉了去。”贾诩平淡地说道:“诩并不是被鲜卑的捉了去,而是自已去到了鲜卑人中。”他这一说马超当时就明白了,心说:我说怎么鲜卑人会同意和董卓共同出兵打羌人呢,有贾诩这个家伙掺合在里面,什么事儿都有可能!想了一下就明白了,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为使去了鲜卑,就算是董卓不守信退了兵,没有给鲜卑人好处,以文和先生的本事,想要从鲜卑人那里逃走也非难事啊?”
贾诩见自己只是一句话,马超就把事情全都猜中了,也是暗暗心惊,觉着眼前的这个少看绝对的不简单,他苦笑了一下,说道:“不巧的是诩当时病在鲜卑了,如果不是诩机灵,恐怕现在已经和我的那些从人一样都化为泥土了。”马超叹了口气,说道:“万般天注定,半点儿不由人,先生该有此一劫啊!”
两个人说着话,马东把药端来了,递给了贾诩,贾诩道了声谢,看了看药,一饮而尽,马超暗暗好笑,从细微处可见真知,这个贾诩果然如史书上记载的那样时时事事小心,要不是因为时事弄人,自己也不会见到他,马超站起身来说道:“文和先生,羌地夜晚寒冷,喝了药早早休息吧,我让马东再抱一床毯子来。”说着抱拳一礼,往外走去,贾诘道:“马少爷猜错了一件事情,派诩去鲜卑的不是董卓,而是牛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