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余大娘扯着大嗓门喊许安平吃饭。大家围着饭桌吃着粗茶淡饭,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易莲儿仍旧给许安平不停的夹菜,自己却干巴巴地嚼着窝窝头;余大娘还是一边数落余小虎,一边将窝窝头掰成两半让小虎多吃些。余老爹的额头还残留着一点血迹,默不作声沿着碗沿吸溜着清汤水,给人的感觉是不如以往那么有力了。吃完饭也不再去村头的槐树下唠嗑,因为村民们已经知道了他被打的事情。虽然大家都是气愤难平,但总归不是有面子的事情。
日子又过去了一旬,村子里很安静,村民正在寻找新的八卦点,唠嗑的兴致都降低了。十月下旬的一个夜里,林叔又投了一张纸条:十一月初三,去找人伢苏。许安平把教训地主儿子的日程也提了上来。十月二十五日夜,无月无星,伸手不见五指。刚到丑时,许安平就越出院墙,朝地主余老财后门院墙飞奔而去。一路上偶尔传出一声狗叫,接着就在主人的呵斥下呜咽。
停在院墙外五米处,许安平深吸一口气,加速冲向院墙,原地一个垫步,身体顺势向上拔高,随后用左手抓了一下石头结合处的缝隙,右手已经攀上了墙顶凸出的石块。两手用力一提,身体已经站在了院墙之上。仔细观察了地上的空隙,轻轻地跳入院内。许安平没有着急行动,而是辨别了院子的布局,北面的堂屋住的应该是地主余老财,东厢房略高住的应该是地主的儿子。许安平悄悄走到东厢房贴着窗户听见里面有一粗一细两个均匀的呼吸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呼噜声,于是从衣袖里掏出铁齿从下面伸进门缝,慢慢地移动门栓。感觉差不多的时候,许安平开始减小力气,小心拖着门栓以防滑落。听见“啪”的一声轻响,他马上停止动作,眼见屋里没有反应,就推开仅容身通过大小的门缝,侧身屋内。许安平先是看到房屋的外间有个丫鬟在睡觉,走过去用手掐住丫鬟的脖子,大拇指瞬时用力一按颈动脉,丫鬟就在睡梦中昏迷了过去。接着,就看到地主的儿子还在呼呼大睡,许安平大步走到床前,右手用力朝他的脖子一斩,呼噜声戛然而止。然后,他用衣服蒙上地主儿子的头、用床单捆好手脚扛起来就疾步向外走,还顺手摸走枕头下的几两银子。嘴里还嘀咕着:“小崽子,看爷爷今晚怎么收拾你!”
许安平来到后门,看到守门的两个家丁正睡得东倒西歪,也没有多生是非,直接开门走了。一路走到鱼嘴山,扯了几根藤蔓把地主儿子吊在树上,用力扇醒。
地主儿子一想过来,就惊恐地喊道:“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是地主余老财,和青平县令也是熟识,这个村五成的土地都是我们家的。大侠,放了我啊!我不会让我爹报官的。”
许安平又抽了几耳光,还是不解气,就折了一个树枝用力抽起来。一边抽,一边哑着嗓子说:“敢威胁老子!爷爷我走南闯北混江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像你这样的货色,老子没宰十个,也有八个。”
地主儿子一听更加惊恐,加上疼得尖叫,声音都有点变了。“大侠饶命!大侠饶命!你放我回去,我可以给你钱,都给你!我爹有钱的。相信我!”
许安平还是没停手,接着说道:“老子爱财,取之有道。再说了,你也是个穷鬼,枕头下才藏了二两多碎银子。下面我问你答,敢乱说话,爷爷就把你丢到河里喂王八。”
地主儿子赶忙答应,“是是是,您问吧。我一定实话实说,不敢欺瞒。”
许安平停下来,问道:“你叫什么?最近两个月,你是不是去过青平县?”
地主儿子愣了一下,“大侠,我叫余家兴,这两个月都没去青平县。自从因为三个多月前我在百花楼喝花酒的时候遇到一个大户人家的儿子被杀,我爹就不让我去县城了。真的,我没骗你!”
许安平又扬起手中的树枝,用力抽了十数下,狠声说道:“敢骗老子!真当爷爷是泥捏的?我今天就让你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这次有人出二百两银子让我来教训你,你以为别人是吃饱了撑的?”
余家兴发出一阵惨叫,大喊道:“大侠饶命!你就算打死我,我也没去过县城啊!我真没去过啊!”
“哟呵!今天真是长见识,遇到个嘴硬的。爷爷再给你提个醒,余大余二是你的贴身随从吧?这两人当街调戏黄花大闺女,你说不是你指使的,你猜你爹信不信?”
“大侠饶命啊!他们确实是我的随从,可有时也被我爹叫去跑腿送信。真不是我指使的啊!”余家兴心里暗恨,回去一定要把这两个狗东西剁碎了喂狗。出去干坏事也不知道把擦干净,看我不把你们给切了。
“就算不是你指使的,也是你平时带坏的。这笔账就算在你头上,不冤枉!放心,这回我不杀你,等我抽累了就放了你。不过,下次有人出钱的话,就不一定喽!”许安平接着抽起来,余家兴的尖叫声惊起了一阵乌鸦。
余老财辰时吃早饭的时候还没见儿子过来,就派人去叫,紧接着就是一阵鸡飞狗跳。余老财老婆歇斯底里的嚎叫,脸上厚厚的白粉簌簌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