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大街上,邓小可就成了出了笼子的小鸟,这也要看那也要买,加上小少爷的大呼小叫,好不热闹。不一会儿,许安平身上就挂了很多物件:零食、玩具、糖人等等,零零总总数十样。当然,邓大小姐昨天说要买的绣花针,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走着走着,许安平感觉好像少了一个人,“那个小丫鬟呢?”转脸一看,环儿正跟在自己后面鼓着腮帮吃东西,一边吃还一边嘟囔地数着荷叶包里零食数量,突然发现好像少了一个,看到小黑嘴里在嚼着东西就过去用绣鞋踢了两脚。小黑抬起头眨着狗眼无辜地看了看环儿,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挨踢,就低头在路上嗅着。
许安平苦笑着摇摇头,也是无奈,真是奇葩的一对半主仆。
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还围着一群人。“我看你这奸夫往哪儿逃,今天非拉你见官不可。”“兄台,误会啊!我是从外地游学过来的,初到贵地,和你老婆并不认识啊!”“呜呜呜……相公,别打了!他是读书人,你打了他会惹麻烦的。我只是中意这个官人,没有肌肤之亲啊!”“你们这对奸夫**!我今天非要告到知县大老爷那里不可!”
邓小可看到前面围着一群人,在后面听了个大概。她平时最崇敬读书人,完全无法忍受这种情况,低声骂了一句“斯文败类!真是丢读书人的脸。”然后把弟弟交给环儿,挤开人群就要去打抱不平。
许安平从人群的缝隙中已经看了个大概,那个女子略有姿色却面目放荡,眼中含泪却不见难过;那叫嚷着抓奸夫的男子则相貌粗豪,面带狡黠,冲突间漏出了腰部的纹身。再看那个被不断推挡的年轻书生,相貌堂堂且口舌笨拙,神情惶急而又无可奈何,一看就知是初次游学缺乏社会阅历,被诱惑着中了“仙人跳”。许安平看到邓小可挤到人群前方,正准备怒斥那个书生,生怕她惹出大乱子,赶紧把小黑拽到前面,朝它上狠狠的一踢。
小黑呜咽一声,“汪汪”叫了起来,声音甚是雄壮,一下压住了叫骂声。
围观众人吓了一跳,看到一条大狗在狂吠,以为是哪个纨绔故意放狗咬人,赶紧散开。就连争执的三人也停了下来。许安平牵着狗走近邓小可,装作不认识她。众人见没有危险,又围观起来,只是看着许安平面色不豫。
见没人注意,许安平低声对邓小可说道:“大小姐,我爹教过我一些相面之术,一看那面目凶狠的汉子就是恶人,书生肯定是被冤枉的。你再看那妇人虽然衣衫不整、大声嚎哭,可哪里有难过的意思。”
邓小可本就对读书人有先在的好感,只是因为从未见过这种勾当才气愤难当。听许安平这么一说,仔细一看心里犹疑起来。
许安平说:“大小姐若是不信,可以说自己前几天被她们被骗。试一试就知道真假了。”
邓小可打定主意,气愤地喝道:“你们二人上次骗得我好惨,害得我赔了你们五十两银子。这次竟然又用这样的勾当欺骗他人,看我今天不去县令大人那里为这位兄台和自己讨个公道。”
众人一听,哄堂大笑。那夫妇二人面红耳赤,看着旁观说话的书生面容清秀、颀长,拿着一把折扇指着自己气愤难当,似乎真的有些面熟,顿时暗骂晦气。但还是准备装作不识,把这单生意做成,哪想到旁边又传来一个嬉笑的声音,“岳老三,收起你这烂俗的仙人跳吧,丢爷们的人。你要是实在缺钱花了,就把你娘们借给爷用用,我可以赏你几个大钱。”说完,周围又是一阵大笑。
岳老三眼看装不下去,也不说狠话,扭头就走。众人散了之后,年轻书生过来感谢,双手一合冲着邓小可躬身一礼:“小生有礼了!多谢这位贤兄援手,否则在下今天万难脱身。在下陆广仲,安陆府秀才,家住思贤坊。贤兄是否方便告知名讳?”
邓小可面色一紧,实在怕惹出什么乱子,慌忙压低声音躬身回道:“小弟姓许,尚未取得功名,不敢有辱贤兄视听。今天适逢其会,不敢当贤兄谢意。”许安平在旁边低着头,并未作声,只是觉得这书生忒也呆滞,竟没发现对面是个女子。
陆广仲看着对面的书生年纪颇轻又未取得功名,顺口改了称呼,“不知许贤弟是否得暇?愚兄想在前面酒家略备薄酒,以表谢意。”
邓小可心中更是慌乱,连声拒绝,“贤兄客气了!路见不平,理应仗义执言。愚弟家中尚有要事,不能陪贤兄饮酒,莫怪莫怪!”因为紧张,声音都有些尖细了。“贤兄留步,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不待对方反应,说完就拱拱手离开,转身后还后怕地拍拍胸口。
岳老三走在巷子里,越想越是懊恼,数十两要到手的银子就这么飞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忽然停住脚步,不顾妇人的叫喊疾步原路返回,只留下一句话,“娘的!后来的那个书生是个雌儿,根本就没有喉结。”到了刚才的地方,哪还有人。
邓小可走在回家的路上,兴奋地和环儿叽叽喳喳说着刚才那个书生,“刚才那个书生真是个呆瓜,竟然没发现我是女的。”“小姐,你刚才好厉害哦!真像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不过,秀才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