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田华英就请了县里最出名的媒婆,说明了要提亲的家庭。媒婆听了之后满脸狐疑,心里也是犯嘀咕:这田大少不会是吃多了没事干,来寻自己开心的吧?
“花婆婆,在这县城里您说成的婚嫁,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的事情,还请您多费心。”说着就拍了拍手,一个丫鬟端着盖上红绸的托盘走了过来。田华英掀开红绸,六个银元宝闪闪发亮。“这是六十两是定金,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花婆婆看到那六个圆滚滚的银元宝,眼睛都挪不开了,满口答应下来。“大少爷放心!您且稍待,我很快就给您带来好消息的。”说着看了看田大少爷的脸色,在他的示意下赶忙揣起元宝,仿佛下一刻银子就会飞走似的。至于所谓的幸福恩爱什么的,根本她的考虑之内。
花婆婆得了银子之后双手抱怀,眼睛都要眯到了一起,那真是乐得见牙不见眼。告别田大少爷这个大金主,花婆婆把银子放回家之后,紧接着就迈着小碎步朝邓家疾走,想赶快把婚事敲定下来。一路上,不断有人打着招呼,她或是装作未听见而置之不理,或是勉强敷衍几句就快步离开,惹得众人以为她家里出了什么乱子,又是各种谣言四起。花婆婆喘着粗气到了邓府门口,停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饰。她虽然认为这门婚事肯定十拿九稳,可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还有数十两银子在那里悬着呢。稍后,她对邓府的门子道明了来意,恰好赶上邓府的家主和主母都在,心里暗喜,似乎银子撒开两条腿朝自己欢快地跑过来。
邓府的家丁不敢怠慢,作为心腹的他是知道老爷那块心病的,于是客气地将花婆婆迎到旁边的待客房间喝茶,然后迅速向老爷夫人禀告。
邓永铭难得闲下来,正在堂屋喝茶,妻子静娘今天也恰好没去打牌,正在旁边绣着鸳鸯。他抬头刚要说句什么,便看到门子急匆匆地走过来,心里一凛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老爷、夫人,花婆婆在外面求见。”门子急促地说道。
邓永铭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毕竟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媒婆上门,他根本没朝那方面去想。“哪个花婆婆?”
妻子静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绣针曳着彩线还悬在空中,很是惊讶地说道:“是那个县里最出名的媒婆花婆婆吗?”
“夫人真是好记性!正是那位花婆婆,她是来替人向大小姐提亲的。”家丁兴冲冲地说,好像大小姐能够嫁出去,他也是与荣有焉。
妻子静娘更是高兴,连忙站起来吩咐道:“快把花婆婆请进来,要客气一点,不能怠慢。”然后回头有些紧张又有些错乱地对丈夫说:“终于有人来提亲了,不知是哪家公子看上了可儿?老爷,你说等会儿对方要是家里条件不好,我们要不要答应?嗯,或者先应下来,我们后面再想想办法。”
邓永铭也是无奈,他知道女儿因为身高和脾性的原因嫁不出去让妻子很苦恼,只是不知道竟然让她快魔怔了。他拉过妻子的手,缓声说道:“快坐下吧,别让人家看了笑话,我们先问问情况再说。”
妻子静娘这才安静下来,坐在旁边,不过还是时不时地朝门外张望。
很快,家丁就带着花婆婆到了客厅。在花婆婆拜见寒暄之后,邓永铭就点点头示意她坐下,并吩咐下人上茶。
茶上来还没喝几口,花婆婆就放下茶杯。“邓老爷、邓夫人,我是个直性子,就不兜圈子了。今天过来,我是替田家家主来向二位提亲的。田少爷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见到大小姐便一见钟情,整日茶饭不思,所以田老爷才让我过来提亲。您也知道田家的条件,家底殷实,大小姐嫁过去之后断断不会受了委屈。田少爷英俊提拔、相貌堂堂,更是一个痴情种子,绝对是大小姐的良配。”
邓永铭沉吟了一下,略显为难地说道:“可我听说,田家少爷性好渔色,整日流连花丛,恐怕……”
花婆婆截断了邓永铭的话,笑了笑,“邓老爷,您也知道,年轻人哪有不风流的。等结了婚,收收心,两个人绝对会恩爱得蜜里调油。”
妻子静娘在旁边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还有意朝丈夫看了看,似乎告诉他:你在年轻时也荒唐了好一阵子。
邓永铭看到妻子颇为意动,自己再不拦着,她就要当场答应下来了,于是赶紧说道:“花婆婆,你也知道,我家闺女也是骄纵惯了。这样吧,我让她娘提前给她透个气,她要是不反对的话,这事情就定下来。”
花婆婆本来以为自己三言两语就可以把邓永铭说动的,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都一年多没有媒婆上门了,这时候竟然还拿乔起来了。但她也看出来了,邓永铭的妻子已经心动,相信经过晚上的一阵枕头风,事情还是会和自己预想的一样。于是,她也不丧气,站起来身来告辞,“邓老爷,您再考虑考虑,我等您的消息再向田家回报。”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老爷和夫人……要把你……嫁出去了。”丫鬟环儿气喘吁吁地跑到后院对邓小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