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堂之后,李唯一在二堂又处理了一些公务,随后就回到后院坐在客厅喝茶,这时沈师爷进来禀报:“大人,田华英前来求见。”
“哦他进来吧。”李唯一脸色淡淡地说道,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田华英跟在沈师爷身后走了进来,看到县令李唯一还在悠哉悠哉地喝茶,竟未因刚才的事情有一点歉意,心里愤恨不已,“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啊!”当然,明面上他还是毕恭毕敬地问候道:“大人,今日可还安好?草民过来请教一下关于邓家事情接下来的打算。”
“邓家?邓记绸缎庄不是没事的吗,还要有什么打算?”
田华英一听李唯一这是要翻脸不认账,登时急了,“大人,我们之前可是说好了的……”
李唯一放下茶盏,截断田华英的话头说道:“说好什么了?你是想让本官给你什么交待?”
田华英看到李唯一有些生气,知道自己的语气已经触及了他的面子,赶忙垂首低声告罪。“大人恕罪!草民也是太过于急躁了,毕竟邓记绸缎庄和邓家资财眼见就要到手了,现在心里真是百爪挠心。”
李唯一眼见田华英服软,重新端起茶盏,也不作解释而是语气平淡地说:“邓家的事情就这样过去吧,本官暂时不想再看到有什么动荡了。”
田华英这才知道李唯一是准备撂挑子了,心里顿时一沉。他也知道,如果只有自己的话,根本没办法奈何得了邓家,一时很是郁闷。再朝前一步,自己就可以独霸青平县绸缎生意了;还有邓小可那个小妞,绝对不能让她逃出自己的手掌心。想到这里,田华英心头一热,于是暗暗发狠,低着头阴沉地说道:“大人,何家的事情才过去不久啊!”
李唯一听了之后瞳孔一缩,淡然的表情已经消失,代之以铁青的脸色,看向田华英的目光里满是狠厉。看到田华英抬起头来,他也恢复刚才的样子,依旧淡淡地说道:“贤侄还是有些急躁了。本官与你父亲若谷兄乃是至交,怎么会不帮你呢。只是中人何长里临时改口,本官在大堂上也没办法做得太过分。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田华英听了之后,也随之改了口。“叔父说得极是!侄儿还是太过于莽撞了。侄儿回去之后想到万全之策,再来向叔父请益。”说着就躬身退出门外。
李唯一看到田华英走远之后,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这贼子不能再留,否则肯定是个祸害。田家做了如此多的不义之事,也该消失了。”他站起身来对着刚进来的沈师爷吩咐道:“晚膳过后韩平三到本官的书房来。”
申时中许,李唯一用过晚膳慢悠悠地背着手走到书房,看到韩平三已经等在门口了,就笑眯眯地说道:“韩捕头,等很久了吧?”
韩平三哈着腰,紧张地回答:“没有没有,刚到了一会儿。倒是耽误了大人用餐,实在是罪过。”说着还左右扇了几下自己的脸。他也是纳闷,自己承了阿爹的位子在衙门里待了近三十个年头,可从来没进过县尊大人的书房,更别说这位比以往各位更显威严的县尊了。这难道是要成为心腹的节奏?想到这里,韩平三心里一阵激动。
李唯一进了书房坐下来,这才唤道:“韩捕头,进来吧!”
“是是是。”韩平三点头哈腰地站在县令大人的不远处,感觉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儿,既有对官威的天然恐惧,又有对将要发生事情的忐忑。
“韩捕头,本官平时没有亏待过你吧?”李唯一拿起一份公文装模作样地看着,随口问道。
“大人对小的恩重如山!上次小人的贱内患病,还是用大人让人送来的银子请了大夫,这才有所好转。大人对小的可是有再造之恩啊,可恨小的一直没有机会能够报答。”韩平三知道那是自己替县令大人处理一些腌臜事得到的分润,不过还是假装甚为感激,好像一直在为没办法报答恩情而懊悔不已。
“嗯,本官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一直都很看重你。这次刑房空了一个经制吏,本官就先想到了你。这样吧,过几天先让你家那个大小子去刑房做个帮闲,然后过段时间再补上来。”李唯一头也不抬地说道。
“谢…谢大人…的照顾!大人待小的真是如同再生父母。大人有什么事尽管说,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韩平三这次是真的激动了,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在衙门里混了几十年,他是知道经制吏名额的难得。家里的小子进来后能不能转正,那可都捏在县令大人的手里了。如果成了刑房的经制吏,以后就算是旱涝保收了。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你在衙门里兢兢业业几十年,功劳苦劳本官也都看在眼里。嗯,你可知道田家大少爷田华英?本官听说他在青平县时常兴风作浪,已经产生了很不好的影响。所以……”李唯一话说了半截,也不再往下说,低头看着公文。
虽然李唯一说话语气平淡,韩平三听后脑门上的汗却都出来了,浑身也是犹如浆洗,“这可是掌握着青平县最大绸缎生意田家的大少爷啊!”不过听到县令大人话语停顿,韩平三陡然一机灵,急忙说道:“大人放心!小的会尽快让他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