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县衙后院的书房。√“啪”,茶盏被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什么!田华英没死?”李唯一颓然地坐在高背椅子上,想着接下来的打算。过了一会儿,他缓过神来才说道:“你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韩平三虽然想起其中一个手下对自己的称呼,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回答道:“大人放心,属下没有暴露身份,更没有将事情透露给人。”
“那就好!你这几天盯着田华英,只要找到机会就让他彻底消失。”李唯一面色狠厉地看着韩平三。
“属下明白!”韩平三小心翼翼地出了书房,感觉自己像是在鬼门关外面转了一圈,吐了一口气,颇有些劫后余生的味道。当然,他也不敢怠慢,赶紧换下衣服、揣着匕首朝田华英所在的药铺跑去。
李唯一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越想越不放心,朝门外不远处等着服侍的家丁吩咐道:“去前面把徐四儿叫来,本官要见他。”
不一会儿,他听见书房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外面的人停下来歇了几口气开始敲门,李唯一这才说道:“进来吧!”
徐四儿更是不堪,脸色涨红、额头见汗,见到县令大人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公文就两股颤颤,结结巴巴地说:“大…人,您…找小人…有什么吩咐?”他也不敢擦汗,只是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还拽着裤缝,显然是紧张之极。
李唯一抬头轻笑一下,淡淡地说道:“徐四儿,你不要紧张。本官知道你做事甚为忠勉,平日里朝府里送公文也很是得力。这次找你过来就是问问一些情况,没什么大事。”
徐四儿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到差点窒息。“难道上次我被蒙面人抓住的事情发了?还是之前偷看公文的事情露底了?不应该啊!”想到这里,他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大人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小人一定不敢有丝毫隐瞒。”
李唯一点点头,笑着问道:“你在衙门里待几年了?平时除了向府衙投送一些公文,还负责什么事务?”
徐四儿将心放回肚子里,整理了一下思绪,恭敬地回答道:“回禀大人,自从阿爹因为抓捕贼人受创去世后,小人从十六岁来到衙门里当差,已经有十一年了。小人平时除了送公文,还会去城南巡视两条街道。”
李唯一也知道对商铺的吃拿卡要是衙役们灰色收入的主要来源和县城布局的大致情况。所谓“东富西贵,南穷北贱”,城南可不是一个好去处,可见徐四儿在衙门里和捕头韩平三的关系并不好。他了一下语气,严肃地说道:“哦?你还是忠烈之后啊!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人。平时就经常听沈师爷说你做事得力、吃苦耐劳,原来是因为有这等渊源。孝心长存、不畏荣辱,难能可贵啊!”说着还走过来拍了一下徐四儿的肩膀。
徐四儿一听知县老爷这样夸奖,接着又被拍了一下肩膀,顿时感觉骨头都轻了三两,简直乐得找不着北,赶忙把身子弓得更低,“谢大人夸奖!小人不敢当,都是大人平时教导得好。小人以后一定把自己的事情做得更好。”
李唯一捋了捋胡须,笑眯眯地说道:“徐四儿,本官觉得你的能力不止这些,想要给你再加加担子。不知道你能不能挑得起来?”
徐四儿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自己终于时来运转了!他急忙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激动地颤声说道:“谢大人…赏识,谢大人…赏识!”接着就信誓旦旦地保证,“小人一定会全力以赴,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嗯,这就好。那你改天就可以升任青平县衙捕头了,可要好好做啊!”
徐四儿听到这里,一下懵了,“大…人,那韩捕头怎么办?”
“哦,韩平三啊!有人向本官举报,说韩平三这几日鬼鬼祟祟地跟踪田家大少爷。本官怀疑昨夜田华英被歹人截杀与他有关。你这几日带着人盯紧了韩平三,如果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直接拿下。他若是反抗,本官准你就地格杀。嗯,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你就是徐捕头了。”李唯一眼睛盯着徐四儿,面无表情的说道。只要发现对方的脸上有一丝迟疑,他就会找个由头把徐四儿直接送到牢里。反正每年牢里莫名瘐死的犯人也不是三个两个。
徐四儿听了之后,吓得肝儿都颤了。他本身就是极为胆小之人,偷鸡摸狗还差不多,却哪里敢去杀人放火。可他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拒绝,否则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感觉到头顶似乎被一双绿油油的狼眼盯住了,正朝着自己龇牙咧嘴呢,他觉得浑身汗毛直立,忙不迭地说道:“大人放心!小人这就去安排。小人早就看韩平三那货不顺眼了,一直让我去城南巡逻连点油水都没有,多谢大人给小人这个机会。”徐四儿腆着脸表着忠心。
李唯一点点头甚是满意,然后又说了几句闲话,鼓励徐四儿实心做事,就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徐四儿离开书房后还感觉到两条腿都在打飘儿,心里还是没底,唉声叹气地嘀咕道:“还是先拖着吧。原以为是龙门宴,现在才知道是断头饭啊!”
昏迷三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