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的今日跟踪韩平三,发现他在城外和田家家丁田三发生了冲突,一怒之下还杀了田三。不得已之下小的只好杀了韩捕头。”徐四儿吊着胳膊在县衙后院书房里面带惶恐却又小心翼翼向李唯一禀告。当然,他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由头并默念了多次,倒也不至于很紧张。
李唯一听了徐四儿的禀告面色一喜,随后就收敛起来,沉声问道:“本官早就知道韩平三狼子野心,没想到他还真是丧心病狂。嗯,具体是什么情况,你细细道来。”
徐四儿虽然低着头,却也在偷偷观察着李唯一的脸色,看到他面露喜色,心里哀叹一声:“苦也!真是姑婆之间难为媳儿,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回大人,今天上午韩捕头出了县衙就骑马离开了县城。小人觉得奇怪就跟了上去,后面才发现原来韩捕头是在尾随田家家丁田三一路出了县城。离城三十里左右,韩捕头追上了田三,并将他拖到路边的小树林里进行拷问,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还恼羞成怒杀了田三。小的按照大人的吩咐准备将其捉拿归案,可他见事情败露想要杀我灭口。如果不是韩捕头被树根绊了一下,小的恐怕就见不到大人了……”
“你当时有没有听清楚韩平三和田三之间在说什么?”李唯一目光冷冽地盯着徐四儿,想要看出来些许端倪,进而决定下一步的打算。
徐四儿毫不犹豫地说道:“小人当时怕被发现躲得太远,所以没听见韩捕头和田三在说什么,只是看到他们争执了几句,然后韩捕头就拔刀杀了田三。”
“嗯,徐捕头,你做得好!以后好好做事,本官不吝将你到府城衙门。”李唯一听了之后点点头,很是满意。
“谢大人栽培!大人对我恩重如山,小的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大人的恩情!”徐四儿装作感激涕零地跪在地上,砰砰地磕着响头。
“嗯,以后对外就说韩平三是因为在搜捕歹徒时被刺死的。知道了吗?”
徐四儿立刻心领神会,这是县令大人要摘除自己的责任啊!他点着头哈着腰说:“小的明白,就算对我老娘也不会乱说的。”
李唯一听了之后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那你下去吧。”
徐四儿的心里更是郁闷,暗自腹诽:“幸亏老子没上你的当,真当老子是鼻涕呢,用完了就甩掉。”
待看到徐四儿走远,李唯一才让人找来沈师爷。“沈师爷,你来得正好,本官有事安排你去做。”
沈师爷躬身行了一礼,说道:“东主有何事需要在下效劳?”
“是这样的,韩平三在外面被歹徒刺死,本官刚刚已经让徐四儿当了捕头。听说鱼嘴山往东二十余里有座八王山,山上的土匪闹得实在不像话,导致当地百姓怨声载道。你去安排一下让徐四儿去那边负责剿匪,如果他要是有个什么意外的话,本官会安排抚恤的。”
沈师爷听了之后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心灵神会。他毕竟跟了这位东主七年了,很容易对方摸清对方的心思,虽然不知道衙门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还是会尽力安排的。“东主放心!我会妥善安排的。”
李唯一捋了捋下颔的胡须,笑着说道:“嗯。沈师爷,你也跟了本官六七年了,平日里处理不少琐事本官省了不少心。你家二小子也快十八了吧?”
沈师爷心里一跳,他知道县令大人是从来不关心自己家里事的,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大人好记性!我家老二今年十七了,还是整天游手好闲,没做一点正事儿,真是愁煞我也。”
“你应该也听说了,刑房还有一个经制吏的名额。这样吧,先让你家老二补个帮闲,过段日子本官给他转成经制吏。”李唯一驾轻就熟地说道,语气淡然。作为一个上位者,他很擅长用一个胡萝卜引着几头毛驴达成想要的目的。
果然,沈师爷也是感激涕零,用比以前更低的姿态说道:“东主的恩情,属下一定铭记五内!徐四儿的事情,属下一定会尽快做好的。”
李唯一接着又说道:“前段时间,有人向本官举报说田家参与贩卖一些违禁品,你这段时间也要安排一下。”
沈师爷听了之后心里一跳,他知道东主是要动田家了,不过还是答应下来,“是,属下明白。”
等到沈师爷退下之后,李唯一自得地笑了起来,嘴里还有些不屑地说道:“田华英啊田华英,你还真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啊!一个卑贱的商人还想来威胁本官,真当我一个两榜进士是泥捏的啊!不让你生死两难,你是不晓得本官的厉害。”于是,他不自觉地轻声唱起了一段黄梅戏,“自那天,离了金銮殿,替圣皇牧民的心思日渐坚。就算那,荆棘铺漫道,也要让群夫群妇沐王化。待以后,重回大殿上,还让那陛下大悦展龙颜……”
外面的家丁丫鬟也是纳闷,这段日子县令大人心情一直不好,已经不知道摔坏了几盏茶杯,就连之前最爱的青瓷茶盏也没有逃过厄运。现在心情竟然莫名的好了,也是奇怪,不过这对于他们下人来说总归是一件好事,起码不用连说话都胆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