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寅时中许,天才蒙蒙亮,柳大陶已经来到钱师爷家门口,犹豫了一下就敲响了大门。√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个不耐烦的苍老声音。“谁啊!大早晨不睡觉,来敲什么门?”
柳大陶可不傻,能当门子的人都是家主的亲信,可不分男女老幼,于是小意地说道:“大爷,小的找钱师爷有要事禀报,昨晚和钱师爷说好了的。”
门子也不开门,直接说了一句就转身走了。“等着。”
一刻钟后,门子打开侧门让柳大陶进了家,接着关上门将其领到了书房。钱师爷披着睡袍,头发还散乱着,眼睛有些无神,一看就是正在睡梦中就被叫醒了。
柳大陶也不废话,弓着身直接说道:“师爷,您昨晚吩咐的事情有眉目了。李唯一交代账册并他手中,而是在一个月前被盗贼偷走了。”
本来还有些不清醒的钱师爷一下睡意全无,失声说道:“什么!被偷走了?这可如何是好。”说着还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几步,然后问道:“你有没有问他是否有什么怀疑对象?”
“小人问了,李唯一说盗贼可能与青平县邓家有关。因为他本来准备对付邓家的,衙门却意外着了火,然后那晚账簿就被偷走了。邓家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钱师爷知道有个方向,总比漫无目的地去找好很多。“嗯,我知道了。李唯一没事吧?会不会被别人看出什么问题来?”
柳大陶自得地笑了笑说道:“师爷放心!李唯一毫发无伤,就算是内行人从身体上也看不出来他受了刑。只是…只是他因为受了大的刺激,意识暂时有些不大清醒。”
钱师爷想想这也不是个大问题,毕竟说到底也就是个囚犯,不正常才是正常的情况。“没事就好,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我会如实禀告大人的。”
柳大陶惊喜莫名,终于可以在知府面前露露脸了,平时可没有这种机会。“多谢师爷的栽培!”看到钱师爷颔首后不再言语,他自觉地退出了书房,然后出门准备返回牢房。走在无人的路上,柳大陶觉得身体都要飘了起来,忍不住哼起了吕剧片断:“……六兄弟虽说是待我蛮好,怕只怕我有意他却无心。有心去找人出个主意,这件事又怎好说出口唇。但愿的有人来拉我一把,早日里见晴天拨开乌云。”
钱师爷坐在书房把事情想清楚之后,也没了睡意,于是回到卧房收拾妥当准备去见知府周吾道。他到了府衙后院,得知东主还正在用早饭,就坐在客厅端着茶盏喝起茶来。过了近半个时辰,周吾道才用完饭换好衣服出来。
周吾道坐下来端起一杯茶喝了两口才问道:“师爷,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可有要事?”
钱师爷连忙回答:“大人,您前日交代的事情有眉目了。”
周吾道喝着茶,然后说道:“本官有一些公务信函放在书房了,这要去处理一下。”钱师爷放下茶杯跟着周吾道去了书房。
进了书房,待周吾道坐下,钱师爷迫不及待地说道:“东主,李唯一交代说一个月前账簿已经被盗贼偷走,现在下落不明。他怀疑盗贼和青平县做绸缎生意的邓家有关,只是还不确定。”
周吾道听后沉吟了一下,“嗯,既然真有这个账簿,还是找回来的好。不管确不确定,查一下就知道了。”
“东主,那李唯一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既然账簿他的手里,就随他去吧。不过还是先稳住他,不要让他乱说话。等拿到账簿看看情况再作计较。”
钱师爷会意,然后说道:“东主,那我这就去安排。”
周吾道看到钱师爷已经走到书房门口,随口吩咐道:“你出去的时候把聂无常叫过来。”
聂无常自从顺利升任安陆府总捕头,那可是春风得意,一直被外人当作知府大人的心腹吹着捧着。在安陆府治下,没人不给他三分薄面,以往不理不睬的大型帮会也会主动交上份子钱。于是,在他下狠手收拾了几个不开眼的帮会之后,黑白无常的称谓也不胫而走,现在已经可止小儿夜啼。不过他的心里也很是忐忑,因为他从上次灭门惨案以来就再也没接触过知府大人,这让他有时午夜梦回经常担心一个不留意就会被换掉。已经站在了这个高度,再让他回到步快捕头的位子,还不如杀了他。听到钱师爷过来传话,他立刻放下事情急步赶到后院书房。值得一说的是,他觉得前段时间给钱师爷送的三千两真是值得,因为后者的态度不仅立刻有了改观,而且平时对他也颇多照应,虽然那是他大部分的积蓄。聂无常轻手敲着门,在听到里面应声之后才低着头走进书房。
周吾道笑着问道:“韩总捕,现在你的担子可比以前重了不少,还适应吧?”
聂无常垂首回答:“谢大人关心!属下一切都好。以后一定更加尽心竭力,绝对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嗯,本官也听钱师爷说你做得不错。所以本官遇到这件的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聂无常听了更是激动,这是成为铁杆心腹的节奏啊,他现在不怕事多就怕没事。只有替知府大人处理事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