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潇潇牵着一头驴子走进安陆府,住进了提前和许安平约好的悦来客栈。一连等了三天都没见到有人来找她,她心里忍不住嘀咕起来:“那个称双匕无痕的徐宁一不会是戏耍我的吧?应该不会啊!上次扳倒县令李唯一,他可是出了大力气。奇怪,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要这么帮我呢?”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头绪,于是在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甚是烦躁,只听见木床吱吱作响好像有些不堪重负。
这时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客官,用饭的时辰到了,可要小人把饭菜送到房间里来?”
何潇潇听见这个声音,心情一下好了起来,立刻把正在焦虑的问题忘到脑后,连忙从床上起来隔着门说道:“好啊好啊,快点把饭菜送来,记得要多肉。”
“好嘞!客官稍等,饭餐马上就送来。”
周吾道坐在书房里有些心绪不宁,他手里拿着一份公文已经有大半个时辰了,却半个字都没有看进去。钱师爷昨天就回来了,向他禀报了事情的进展,可他心里依然没有把握,因此一直在焦急地等着消息。听到屋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他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钱师爷面带喜色,脚步急促地直接推门走了进来,人未到话已经传了过来。“东主,喜事啊!”随后意识到不妥,压低声音说道:“东主,青州那边传来消息,田华英父子被杀。”
周吾道双手用力一握,嘴角忍不住上扬,“日后无忧矣!”稍稍收敛面上的喜色,接着问道:“御史孙永承怎么样了?没出什么问题吧?”
“东主放心!属下之前专门叮嘱过,切不可伤了御史大人。”
“嗯,师爷当记首功!等过了这次外察,本官也该向上动一动了。”周吾道想到这里,心思已经飘到繁华的京城。“一别廿四年矣,不知京城物是否,人是否?”
钱师爷也是个伶俐人,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话,一躬到底说道“”“恭喜大人高升,属下愿效犬马之劳!”
“哈哈哈……”知府周吾道正在享受钱师爷的吹捧,这时听到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心里老大不痛快,喝问道:“什么事?”
门外的家丁低声回道:“老爷,府衙的衙役过来禀报,说御史孙大人从青州府重新返回安陆府境内,一行人正在朝府城赶来您指示行止。”
钱师爷“啊”了一声,很是惊讶,他看到东主脸上也是露出狐疑,更是急急思考起来,然后说道:“东主,属下斗胆猜测,孙御史是向您求助来了,毕竟失了朝廷要犯可是大罪。钦差队伍在青州府遭遇刺客袭击,这位孙御史可不敢再将身家性命赌在青州知府身上。”
周吾道听了之后,手指习惯性地在书桌上敲打着,思忖一会儿才吩咐道:“你说得不错,的确很有可能。这样吧,你先去迎接一下孙御史,打探清楚他的想法,然后本官也相应地做好万全准备。”
钱师爷再次见到孙永承的时候,发现对方有些惶急、也有些狼狈,完全不似几天前的温文尔雅、举止有序。他刚刚靠近还未来得及开口问候,孙永承就从轿子里出来拉住了他方才拱起的手,急切地问道:“周大人现在可方便?本官现在就想拜见。事情紧急,烦请钱师爷通禀。”钱师爷心里了然,不过面上还是装作惶恐,“大人何至于如此?知府大人虽然身体抱恙,却交待说随时扫榻以迎御史大人造访。大人若有事吩咐的话,小人可以提前代为安排。”
孙永承连连抱拳致谢,并未说明是因为何事着急,口中却说道:“唉,天大的祸事啊!”随后吩咐轿夫马上起轿,连夜赶到安陆府城。钱师爷见状,朝身后的一个随从使了个眼色,后者轻轻点头后骑马绕小路赶回了府衙。
第二天辰时许,周吾道正在用着早饭,一个家丁过来禀报:“老爷,御史孙大人已经在客厅等着了。”他听了之后点了下头,然后慢悠悠地把碗里的小米粥喝完才换衣到了客厅,只见孙永承正在客厅里急急地踱着步子,还在不住地叹气。周吾道快步走近,连忙说道:“贤弟,你不是返京了嘛,怎么又回来了?”他仔细一看才发现孙永承脸色蜡黄、嘴唇干裂,眼睛里也布满血丝,于是眼神里浮起一丝笑意,不过语气更加慌急地追问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孙永承见到知府周吾道过来,连忙停下脚步,躬身拱手悲声说道:“贤兄,愚弟命休矣!万望贤兄出手搭救。”
周吾道急忙托起孙永承的胳膊,沉声说道:“贤弟莫要慌急,有事尽管道来。为兄虽鲁昧愚钝,亦会不吝尽绵薄之力。”然后拉着孙永承坐到椅子上,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贤兄,愚弟这次行事实在鲁莽大意之极,真真是万死莫辞啊!奈何丢不下家中高堂幼子,只能厚颜向贤兄求救了。”说着以袖遮面,呜呜了几声,稍微平静下来接着说道:“愚弟辞别贤兄启程备返京,行至青州境内却被数十名匪徒袭击,几名朝廷要犯被当场杀死,衙役也死伤数十人。这次可是泼天的祸事啊!”
“啊!还有此等事情?”周吾道拍着身旁的桌子就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岂有此理!简直是骇人听闻,光天化日之下岂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