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川也不尴尬,直接抖落了包袱说道:“什么事都瞒不过江叔。侄儿最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想招进谍情司,还请江叔准许。”
江知节敛起脸上的笑意,脸色沉静地看着薛平川说道:“这人可靠吗?不会又是你在街上认识的那些狐朋狗友吧?”
薛平川挥动着手里的半个梨子大喊冤枉,“江叔,冤枉啊,侄儿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嘛!那些道上的朋友,我也就是和他们一起喝酒耍耍,哪里会带进谍情司。”
“冤枉个屁!前段时间你让人偷偷补进来的力士,以为老子不知道啊?要不是看那人还算知道轻重,没有利用谍情司的名头干坏事,老子早就把他剁碎埋到乱葬岗了。”
“是是是,您老人家慧眼,什么都瞒不过您。不过这次侄儿找的人绝对可靠,而且也有些背景,感觉以后应该用得到。”薛平川笃定地说道。
江知节露出一点兴趣,略带玩笑地说道:“哦,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这个二愣子竟然还会干正经事儿。先把材料拿来我看看,老子看你撅到底想干啥。”
薛平川把材料递过去,气哼哼地咬着梨子说道:“江叔,您少埋汰人。衙门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我平时对辖区里的事最是上心。不信您出去问问,我负责的进香河、北门桥、莲花桥那段地儿,根本没人敢闹事。”
江知节看着材料,头也不抬地说道:“少拿这个来说事儿,还不是因为你把那些闹事的人都打服了,得了个二愣子的绰还整天沾沾自喜。不是我说你,前几日彭国公府上的人还来告状,说你无故殴打国公府的小公子。若不是老子把这件事揽过来压下去,你爹少不了又要收拾你。”
听到说起这件事,薛平川立马非常狗腿地拿起一个梨子双手捧到江知节面前,谄媚地说道:“就知道江叔疼我!江叔,这梨子贼甜了,您也吃一个尝尝。”
江知节一把抓过梨子,直接咬了一大口,然后喝道:“给老子滚到一边老实待着!就知道拿老子的东西来献殷勤,也不知道你这辈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投胎的。”
“是是是,您老慢吃,可别噎着了。要是吃自己的梨子还噎着了,连汤药费都讨不到,那可就太悲催了。”薛平川低头看着地面,故意说道。
“咳咳咳……小王八蛋,气死老子了!”江知节正在想着事情,听到旁边的薛平川如此说,差点真被噎着了,抓着剩下的大半个梨子就朝薛平川身上砸去。
薛平川早有预料,及时跳着躲开,小声嘀咕着:“都提醒你慢点吃了,噎着了还赖到我身上,真是没天理了。”
“还说!”江知节气得胸口发鼓,再次起了拿刀把薛平川劈了的心思。好在还念着和薛父多年的交情,他深吸两口气说道:“说说吧,你具体有什么想法?”
薛平川也收起不正经地跳脱神色,冷静严肃地说道:“江叔,国子监祭酒一直以德高望重自居,别人也都吹捧他家门风严谨可为当世表率。这段时间他不是一直在上蹿下跳串联门生让皇上取消咱们北镇抚司不必经过一般司法机构,自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的权力嘛。本来我们谍情司,尤其是北镇抚司就与那些文官有颇多仇怨,这次看来是来势汹汹。一旦他们群起而攻,皇上也不一定能保得住咱们,曹大人可能也会自顾不暇。所以,咱们北镇抚司必须提前准备一个后手,以备不时之需。根据材料显示,那个许安平就是国子监祭酒许国清的长孙。当年许国清对外宣称有婚约在身的长子外出游学时不幸遇害,现在许安平的出现会让他自打其脸。只要咱们在关键的时候让许老头失去威望,由他纠合起来的势力也就不攻自破了。”
江知节听了之后开始皱着眉头沉思起来,过了片刻又问道:“这个许安平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看样子是不知道的,否则也不会不去认祖归宗,反而带着两个女子在街上游荡。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国子监祭酒的长孙的话,只要说出来,相信晋阳侯之子也不敢乱来。毕竟那许老头在朝中可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连皇上都曾被他逼得认错。”
江知节舒展开紧皱的眉头说道:“嗯,你说得不错,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想起来就憋气,那个许老头着实可恨,就知道维护什么读书人的正义、人间的正道。狗屁!他也不想想咱们谍情司清除了多少奸细,北镇抚司又抓捕了多少贪官污吏。若是没有咱们,那些平日里只会吟诗作对喝花酒玩女人的文官晚上能睡得着觉?还有这件事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我稍后会亲自禀明曹大人他定夺。等有机会了,定要闹得那许老头灰头土脸的,看他还敢再出来蹦跶。”
“江叔说得极是!敢来捋咱们北镇抚司的虎须,就不能让他好过。那您看,这许安平该怎么安排才好?”薛平川到后面开始小意地问道。
江知节看了一眼薛平川也不点破,随口说道:“先让他在谍情司补个校尉,就放在你那个百户。你给我好好看着他,若是出了意外,小心老子的九节钢鞭。”
薛平川听到目的达成心里还有些欣喜,再听到后面的九节钢鞭顿时浑身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