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衙门,江知节正在吼着李拐子。“你是干什么吃的?本官让你仔细去查看相府周围情况,现在你告诉本官的是什么鬼东西?竟然没有找到线索,连刺客怎么相府的都不知道。你们是吃干饭的吗?给老子去查!查不到线索,老子就活剥了你们!”刚发完一通邪火,江知节还气喘吁吁地仰坐在高背椅子上,这时公房门外响起敲门声。他带着火气喝道:“滚进来!”
薛平川笑眯眯地走了进来,说道:“江叔,谁惹您生这么大的气了?告诉侄儿,我把他打得连他娘都认不出来。”
江知节扯了扯觉得有些紧缚的衣领,冷笑着说道:“好啊!你还真是个好侄儿。刚才李拐子把老子气得半死,你去把他打得连他娘都不认识吧。要是做不到的话,老子就把你揍得连你爹都不认识。”
薛平川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一般,尴尬地笑着说道:“呃!侄儿看您老人家有些不爽利,专门逗您开心的。”他可是早就听说了李拐子的名,就算在高手众多的北镇抚司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狠人。之前他刚进来时还挺不服气,过去撩拨了一下对方,然后就不知道是怎么晕过去的了,只记得想过来还痛得欲仙欲死。
“瞧你那怂瓜样!还跑老子面前充大头蒜,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真以为自己留下几个刺客就是个人物了?不知道天高地厚!”江知节也懒得和满嘴跑马车的薛平川计较,当然也不会放过刺他一下的机会,省得他又上房揭瓦。
“是是是,我怂,我怂。您老才是英雄了得,不减当年。”薛平川知道自己的斤两,马上把刚刚翘起的尾巴收起来开始扮着伏低做小的模样。
江知节端起一个大的瓷杯子牛饮了一口茶水,又吐了一口嘴里的茶叶,这才淡淡地问道:“说吧,今儿个来找我是什么事儿?老子可是忙得很,没时间和你胡侃八侃的。”
薛平川敛起笑意,语气低沉地说道:“江叔,今儿个我过来找您老也是有正事的。昨晚侄儿那队人可是出了不少力,拼命堵住了那些刺客,死伤颇惨。我刚才去看了他们一个个浑身挂伤的样子,加上还少了不少人,心里也是老大不痛快。他们都是刀口舔血的混人,死伤什么的也就不多说了。您看能不能先给他们一些赏赐,也好把气氛冲淡一些。”
江知节揉了一下毛茸茸的糙脸,说道:“嗯,你说得也挺有道理。那这样,伤的每人先给三十两银子,死的每个先给一百两烧埋银子。后面怎么处理,我还要问一下指挥使曹大人他具体定夺。”
薛平川郑重地行了一礼,沉声说道:“谢千户大人!”
江知节见他说完还犹犹豫豫地不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有屁快放,别在这儿磨磨唧唧的。老子忙着呢,没时间陪你打机锋!”
薛平川连忙说道:“江叔,侄儿属下有个叫许安平的,你应该还记得吧?”
江知节皱着眉头想了想才说道:“就是那个国子监祭酒的长孙?怎么了,他给你惹麻烦了?”
“那倒不是。昨晚的形势非常凶险,若不是他及时把侄儿拉开的话,我也等不到李拐子带人来救,早就被那些刺客给弄死了。”想到这里,薛平川还一头冷汗。经历过一次生死关头,他才知道以前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江知节听出了薛平川话里的意思,不过他是最反感公器私用的,脸色转冷说道:“你想怎么办?大不了多给他点银子。”
薛平川有些急了,语气急切地说道:“江叔,许安平昨晚不仅两次救了侄儿的命,还一个人击杀了四名刺客,因而身受重伤。若不是有他在,侄儿那队人早就被冲散屠戮了,那群刺客也会逃之夭夭。侄儿是这么想的,正好手下的丁总旗不太听招呼,时不时的还给我添堵捣乱。江叔能不能把丁大晟调到其它百户,然后让许安平顶上去?反正有我看着,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江知节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个我还要考虑一下,过两天再说吧。”
薛平川听了大喜,连声说道:“谢谢江叔!我就知道江叔对我最好了。”
江知节佯装恼怒地说道:“赶紧给老子滚蛋,少在这儿胡搅蛮缠。”
“好好好,侄儿这就走,不打扰江叔了。”走到门口的薛平川又多嘴问道:“江叔,刚才到底是什么事让您发这么大的火啊?侄儿也许能给您出出主意。”
“就你那点斤两还想帮我呢?你不给老子捣乱,我就烧高香拜菩萨了。”
薛平川放下开门的手,又转身回来有些气愤地说道:“千户大人少瞧不起人。这次血手盟京城分舵可是我查出来的,人也是我拦住的。”
江知节想想也是,反正多一人比少一人强。“唉!这次的事情可比血手盟那件事棘手多了。昨夜我带你去了右相府,虽然发现了一点线索,可都是无关紧要的。刺客作案后踪迹全无,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皇上已经狠狠训斥了曹大人,曹大人又把事情压到了我身上。若是这几日找不到线索的话,后果难料啊!”
薛平川想了想这件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毫无头绪,于是郁郁地回了公房,然后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