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二日夜,城南一处宅院中书房还在亮着烛光,景王皱着眉头、脸色有些不豫地踱着步子。√过了一会儿,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唉,现在没了耳目,打听点消息都这么麻烦。看来也只好动用那些人了。”
梆子声敲过三下,深沉的夜色下四周更加安静,蟋蟀也在临秋之际不安的叫着。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景王猛然一转身,显然是因为刚才想事情太过入神被吓了一跳。他压着怒气低声说道:“不是说不准打扰孤的吗!”
门外随后传来求饶声和砰砰的磕头声:“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奴才有事禀报才过来惊扰您的。”
景王听了冷声喝道:“进来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要是因为一些小事过来打扰孤的思绪的话,小心你的狗命。”
一个太监推开门进来弯腰低声说道:“奴才不敢。王爷,您之前吩咐若是有人这个时间过来的话,可以直接带来见您。刚才王府西席李先生带着两个健壮的汉子过来求见,奴才不敢擅自做主,特意过来请示一下。”
“哦,深夜时分来求见孤,看来事情不简单哪!”景王想了一下,点点头说道:“让他们进来吧,孤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半刻钟后,书房门又被敲响了。景王坐在书桌前看着书,几个呼吸后才沉声说道:“进来吧。”
“王爷,李有鱼深夜叨扰,实在是罪过罪过王爷海涵!”一个中年文士手拿折扇,脸带笑意,嘴里却连连道罪。
景王站起来摆摆手说道:“先生说话何必如此生分。你在外为孤日夜奔走,这份功劳孤都是记在心里的。不知今日来……”
二人寒暄客套时,旁边站在的两个汉子有些手足无措,毕竟他们可从来没有直接接触过王公贵子,更别说这位还是最得宠的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了。若不是有中年文士带着,他们连靠近十丈之内的资格都没有。
中年文士这才笑眯眯地说道:“深夜前来打扰王爷清梦,正是恭喜王爷得了两员得力手下。”说到这里,他转脸低声喝道:“你们还不过来拜见王爷?”
“小的北镇抚司李拐子、丁大晟,拜见王爷!给王爷请安。”李拐子和丁大晟身着一身黑衣,听到中年文士的喝声急忙齐齐拜倒在地。
景王微微皱了皱眉头,暗道中年文士不懂事,把这些粗鄙的武夫都带到府上来。不过他面上还是笑着说道:“二位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待二人起身后,他才问道:“恕孤孤陋寡闻,二位在北镇抚司负责什么事情?”
看到二人紧张到浑身发抖的样子,中年文士李有鱼接口说道:“王爷,这二位的身份比较特殊,负责的事情也比较要害。这位李拐子直属北镇抚司千户江知节领导,专门负责缉拿犯案的江湖高手和绿林好汉,一双铁拐在江湖上威名赫赫人闻风丧胆。这位丁大晟是北镇抚司总旗,早就与李某有联系。这次也是他在中间搭桥,李某才能有机会见到李拐子。”
景王听了,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他语气转冷说道:“哦?看来二位都还是个厉害人物。李拐子,按道理说江知节对你有恩,不知你今夜为何会来见孤?”
李拐子慌忙跪倒在地说道:“王爷明鉴!小的原来也是江湖上的一人物,后来为求名利才和花铁手一起投奔了江知节,为他出生入死卖命十几年。然而,到现在小的还是没有一官半职,实在没脸回去见父母兄弟。前几日夜里一次行动,花铁手因为江知节考虑不周突然遭袭,拼死才把袭击的人击杀,却还被江知节训斥得像条狗一般,现在还被冷落无人理会。小的虽然没有被训斥,却也是心寒得很,所以才想着另外谋一条出路。不求别的,只想着用这条烂命换一个前程。”说到后面,铁打的汉子哭得像个泪人。
景王心里微动,抬起手稍稍扶了一下李拐子,嘴上说道:“别的孤不敢保证,但绝对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只要你以后实心做事,孤不会亏了你的。”
“谢王爷!!以后小的这条命就是您的了。”李铁手咬牙发誓,抹了抹眼泪站了起来。
“嗯。”景王这才转脸淡淡地说道:“丁大晟是吧?”
“是是是,小的丁大晟,一直跟着李先生做事。”丁大晟点头如鸡啄米,小心翼翼地说道。
“以后北镇抚司里有什么消息都要及时向李先生禀报。若是错过了什么大事……”
丁大晟吓得额头冒汗,眼前这人可是动动手指头都能要了自己小命的。他赶紧说道:“不敢,小的不敢!小的以后一定把的事情都向李先生禀报。若是误了什么事情,小的不用脏了王爷的手,直接自己抹脖子算了。”
景王背对着他淡淡地说道:“嗯,只要你踏实做事,不用担心以后。就算北镇抚司做了,孤也保你一个前程。”
丁大晟面上狂喜,赶紧跪下连连磕头谢恩。“谢王爷大恩!小的以后一定为王爷效死。”
三人打发离开,景王收起心思才细细思量起来。以前觉得西席李有鱼心思缜密,为人做事都还不错,现在看来也不尽然。他冒冒然就将两个北镇抚司的人领进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