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许安平吃完一碗粥,少女把碗收了起来,轻声说道:“公子,你受伤流了好多血,再睡一会儿,等好了一些之后再离开吧。放心吧,奴家的闺房没人会进来的。”她安慰了两句,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
许安平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虽然床上铺了褥子,他依然能感觉到背部的刺痛,实在是难以安眠。而且如果长时间不取出暗器的话,伤口很可能会发炎,那时候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他以玩笑的口吻随口问道:“姑娘,你怕不怕看到人流血?”
少女坐在桌子旁,纤细修长的手指拿着绣花针准备做女红,抬起头腼腆地笑了一下说道:“公子真会说笑!奴家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当然怕人流血啦。上次奴家看到王伯摔倒伤到了额头,流了好多血,被吓得哭了。”说到这里她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其实也没有这么可怕。如果能救人一命的话,那就更不应该害怕看到别人流血了。”
少女眼睛里充满疑惑,歪着小脑袋看着许安平说道:“公子,你为什么这么说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家去给你叫大夫吧。正好这个时候爹爹也家,不会有人发现的。”
许安平赶紧阻止,连忙说道:“不用。我身上受了刀伤,若是被大夫发现了,他肯定会报官的。你是不知道,我得罪的人势力很大,认识很多官府里的人。”作为当今皇上最亲的胞弟,景王的势力肯定不止王府那些人。他可不想被官府里的人捆成粽子送到王府,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少女听了也没多想,很是紧张地问道:“公子,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啊?是不是身上又流血了?需要奴家做什么吗?”
许安平尽量放缓语气说道:“姑娘,昨晚我遇到的仇家相当阴狠毒辣,不仅砍了我几刀,在我逃走的时候还用暗器打伤了我。现在暗器还在我的背部,如果不能及时取出来的话,我可能会有性命之忧。本不想再麻烦姑娘,实在是不知求助何人,所以只能冒昧请姑娘帮忙取出来了。”
“啊?”少年听了吓得眼睛都瞪大了,脸色发白、小嘴微张、贝齿微露。在旁观者看来,煞是可爱。发呆了片刻,她才指着自己说道:“公子是让奴家帮你取出身体里的暗器吗?可是奴家不会啊!”她的表情里带着一些惊恐,更多是带着一些惶急。
“嗯,麻烦姑娘了。其实你也不用怕,只要看到我背部的暗器,用力拔出来就好了。不过要小心一点,别被喷出来的血溅到了。”
少女快要被吓呆了,她可从来没做过这么吓人的事情,连想都没想过,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公子,奴家可能做不好。”
许安平目光肯定地看着少女,语气坚定地说道:“你可以的。没事的!若是不把暗器取出来,我可能很快就会没命了。”
少女原地急急转了两圈,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把原本红润的嘴唇咬得发白,这才跺了跺脚走过去把许安平的身体翻过来。掀开破裂的衣服,她看到了一个类似剑柄形的暗器,仅仅有后半截露在外面。伤口的周围已经红肿一片,还伴有黑褐色的血痂。她颤抖着声音有些害怕地说道:“公…子,奴…家看…到暗…器了。下面…该怎么…做?”
许安平趴在床上,脸部被柔软的枕头包围着,感觉到鼻子里都是清新的香味。听到少女说话,他才闷声闷气地回道:“姑娘别怕,只要抓着暗器用力拽出来就可以了。没事的,你闭上眼睛,就一下的事情。”
少女如他说的去做,抓住暗器露在外面的部分,听见许安平发出压抑着的闷哼声。她紧张地额头都是香汗,着急地问道:“公子,你…还好…吧?是…不是很…痛?”
“不痛!姑娘,你快把暗器拔出来吧,否则我这条命就要没了。快拔!”许安平双手咬着牙说道。他此时正抓着床上的褥子,整张脸都红透了,心里把昨晚那个黑衣人的祖宗十八代女性亲属都问候了一遍。
少女闻言闭上眼睛,轻咬贝齿,用力一拔,暗器一下被拔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溅出来的一丛鲜血。因为躲闪不及,少女红润可人的左脸被溅了几点血。她刚开始还没意识到,直到感觉到脸上的温热用手擦了一下,才发现一片血红。“啊!”刚准备发出惊叫声,她又慌忙捂住了小嘴,生怕被别人听到。看到许安平一声不吭,她吓坏了,轻唤了几声发现他是痛晕了才放下心来。用手绢和一块提前裁剪好的白布给许安平仔细包扎好了伤口,她才收起暗器去洗脸洗手。
重新回到桌前,少女拿起刺绣却怎么也没有心思去绣,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各种各样的念头来回激荡。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活会和这样的人有交集,更不用说还替陌生男人处理伤口。自家的家教门风甚严,爹爹严肃而不够言笑,母亲虽然出身不高却也是知书达理之人。一直以来她也是个听话乖巧的女孩子,昨天晚上鬼使神差地就带回来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男人。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床上那人的背部,伤痕累累、纵横交错,不知道以往经历了什么。
“嗯!莲……可儿……”许安平昏迷之后发出梦呓的声音。
少女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