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叶南卿艰难地喝完一碗中药,漱口之后仍然眉头紧皱,接着忍不住咳嗽起来。上次夜里的刺杀,他受伤虽不致命却也伤到了肺部。现在正是寒露深重的秋季,早晨吸入几口冷气就会咳嗽不停。
老仆关心的问道:“老爷,您感觉好些了吗?要不就让太医过来给您瞧瞧吧。皇上降下隆恩太医常住府里侍候,可不能辜负了圣意。”
叶南卿深吸几口气,用手抚着胸口语气有些不耐的说道:“不用!你下去准备早膳吧,再过半个时辰端上来。”他不想看太医,一方面是因为每个人都难以避免的讳疾忌医,更主要的还是察觉到了皇上对他的不放心。专门派一个太医常住府里,怎么看都有些监视的味道。他作为朝廷右相,府里侍候的郎中不一定会比太医差。随后他把这些想法抛出脑外,低头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咳嗽。
过了大约有一刻钟,叶南卿端起茶杯想喝一口茶水,发现冷了之后就把茶杯放在一旁,抬高声音吩咐一直站在外面时候的丫鬟,“去告诉管家他再晚一刻钟送早膳过来。我有要事处理,待会儿没我的吩咐不准人进来。”
“是,老爷。”丫鬟屈膝福了一福,脆生生地答应道。
叶南卿打开密道的石门走了进去,来到密室里,果然有个黑衣人在里面等着。“上次刺杀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黑衣人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说道:“回主人的话,上次几个刺客被北镇抚司的人杀死之后,奴才再也没有线索。背后主使之人也收敛起来。奴才办事不力主人责罚!”
“行了。这件事背后之人看来也不是简单人物,怪不得你。以后还要留意这件事,我倒要看看是谁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叶南卿接着问道:“景王府和左相府的人可有异动?”
“回主人的话,景王府和左相府的人都没有什么动作。其中景王与平时相比较更低调了一下,除了家丁出来采买,其他人都没有出府,连景王本人都减少了进宫的次数。左相府的情况也平时差不多,几乎没有变化。姚左相整日闭门养病,没有见过人,包括朝中同僚和自己的学生。”
叶南卿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睛微阖,没有多说,而是接着问道:“夏府的情况怎么样?可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黑衣人微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回主人的话,夏府比前些时日热闹了许多。”
“哦?具体说说。”
“是。夏阁老刚刚返京之时,上门拜访的只有零星几人,多是已经致仕的老友和学生。自从夏阁老当上太子太师之后,夏府是门庭若市,每日等候拜见的人多达数十人,竟日不绝。这几日,上门拜访的人更多了一些,甚至还有不少朝中大臣上门拜访,包括大理寺卿、都察院左佥都御史、礼部员外郎、吏部员外郎等人。”
叶南卿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说道:“还有其它情况吗?”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语气有些迟疑地说道:“主人,奴才从几个年轻官员口中听到一个消息,还没有核实,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吧。即使有不当之处,我也不会怪你。”
“奴才前日在夏府那边打探消息,躲在巷子里的时候听到几个走过去年轻官员说,待皇上有所好转就本准备上奏请夏阁老出任走向。还说,还说……”
听到黑衣人说话吞吞吐吐,叶南卿脸色不豫地喝道:“还说什么!如实说来!”
黑衣人慌忙说道:“还说,此诚朝廷危机存亡之秋也,亟需夏阁老掌控朝廷,以免宵小趁机作乱。他们还说,主人在朝中排除异己、打压良善、引喻失义,塞忠谏之路,实在是祸国之臣……”
听到黑衣人闭口不言,叶南卿语气冷冽地说道:“他们还说要奏请皇上诛灭此獠,以正视听吧?”
黑衣人跪在地上,垂头不语。
过了片刻,叶南卿收拾了心情,冷静地说道:“以后重点监视夏府,不要有丝毫遗漏。有事随时向我汇报,不得有片刻延误!”
“是!”
叶南卿出了密室回到书房,坐在红木椅子上有些出神。眼前浮现老师的样子,之前的谆谆教诲、耳提面命、推心置腹,如此种种。“老师,难道权力就这么让你难以撒手吗?你在家颐享天年,为什么还要回来?就不能给学生一个机会吗?如果再这样下去,学生也只能对不起您老人家了。”
夏国渊刚在后院里打完两趟太极,就着老仆端来的清水稍微清洗了一下,然后觉得浑身舒爽。“阿嚏!”
老仆连忙到房间里取来一件厚外套给他披上,“老爷,这秋季寒露深重,您早晨还是要多穿一件,以免着了风寒。”
夏国渊笑了笑没有作声,坐下让人把早膳端上来,这才问道:“宫里有没有传来消息?”
老仆低声说道:“老爷,宫里传来了消息。皇上还没醒来,不过情况比较稳定。太医说今儿个不醒来,明天就会醒来。”
“哦,皇上醒来的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