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过后,薛平川就招呼北镇抚司一行人住下,同时安排许安平带人提前打探一下,以防有诈。出门在外,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许安平走在淮安府的街上,看着周围拥挤的人流和呼喝的叫卖声,一时有些恍惚。他已经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方式,竟然好长时间没有再想起过往,满心都是想要把易莲儿和邓小可照顾好。“也许到了这里,对我来说更好一些吧。”
站在身后的两个校尉正在探头探脑地看着四周,满眼都是新鲜。两个人相互看了眼,然后互相挤眉弄眼示意对方去说。最后年龄稍长的那人谄笑着说道:“许爷,咱们一起打探消息,也太显眼了。要不,咱们就……”
许安平回过神来,收起心里迸开的思绪,淡淡地说道:“嗯,那就分开打探消息吧。你们朝另外一个方向,记住酉时之前要回到客栈。否则薛爷要是问起罪来,你们要自己担着。”
二人喜上眉梢,千恩万谢地说道:“许爷放心!俺们哥俩在衙门里待了多年,省得轻重,肯定不会耽误了事情。”
待许安平点点头,他们就消失在人流之中。许安平一个人也乐得轻松,自顾自地走在人流中。过了一会儿又进了一处巷子,然后随意地浏览起来。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收拾一下心情开始返回客栈。很明显,一天的查看没有结果。毕竟淮安城地处运河要津,南来北往的客商繁多,人流也是非常稠密,一时查探不到消息也实属正常。到了客栈,许安平看到另外两人已经返回,正兴奋和其他人说着今天的见闻,还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大笑。不用说,二人玩得是相当舒心,当然也就不用问打探消息的结果了。
“今日咱们哥俩可真是长了见识!你们是不知道啊,淮安府的娘们那是种类颇多。什么扬州瘦马、燕赵佳人、吴越娇娃、洛阳女儿、米脂婆姨、大同婆娘,那是应有尽有。”
“是啊是啊,今个儿我可是当了回乡下佬,第一次进了大花园,简直挑花了眼。可是这些娘们就是狗眼看人低,看见我们哥俩穿得一般竟然不想接客。嘿,你猜怎么着?”
另外几人连忙问道:“你们怎么着了?可别说是灰溜溜地走了。”
“哥们可丢不起那人。我直接甩出几张银票,直接砸到那几个娘们脸上。这些娘们立马换了张脸,直接叫我大爷。那感觉真是舒坦!哈哈哈……”
许安平也懒得听他们说什么淫言秽语,直接进了房间。晚饭过后,徐小虎又过来缠着要学功夫。他也无奈,只能教了他几招散手,然后督促他好好练习。
第二天上午,薛平川正要招呼许安平一起出去,这时徐德利急急从外面走进来,已经秋末的天还热出了一头汗。看到对方使出的颜色,薛平川情知应该是有了消息,又重新回到了房间。
徐德利稍后跟了进来,连汗都顾不得擦直接说道:“大人,属下探听到一点消息,觉得可能有大用,就赶紧过来禀告您了。”
“嗯,你详细说说。”薛平川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的手一紧,接着语气淡淡地说道。
“属下在淮安城做了几十年的生意,和黑白两道都有些关系。昨日交代丐帮、青皮去打探消息,并答应重赏,今儿个就有人来传消息。在淮安城西骡马巷有户宅院颇为可疑,平日里没什么人出入,晚上却有时会传出些动静。一个乞丐曾经露宿在那里,半夜见到有黑衣人进出,而且那片儿还失踪过。”徐德利说完的时候看了薛平川一眼,见对方面无表情,就盯着地面不再言语。
薛平川听了眉头皱了皱,然后抬头示意了许安平一下。后者点点头独自出了院子。
半个时辰后,许安平已经来到了淮安城西的骡马巷,先是在周围四处看了一下,心里大概有了底。此处离一处城门不足二里,城外就是运河,街上的行人大部分都是扛包的苦力。坐落在旁边的骡子巷不时能够见到骡马出入,墙角还堆积着不少骡马粪便,导致平时行人都很少来这边。
许安平拦住一个年长的苦力问道:“大爷,我是从外地过来的,想租匹骡马用。你知道去哪儿的价钱更公道吗?”给这人塞了两文钱,后者立马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放下肩上的麻袋热情地指路。
“小伙子,你可是找对人了,没人比老汉更懂得行情了。你顺着这条巷子朝里走,出去之后看到能看到个骡马圈。到了那儿,你去找老蔡头,就说钱老汉介绍来的。保证你能买头好的骡子,还能落个便宜。”
许安平谢过之后就进了巷子,朝前走的同时还用眼睛的余光扫着两边的墙壁。忽然,瞳孔一缩,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出巷子去骡马圈租骡子了。
指路的老汉看见许安平走进巷子,走到骡马圈开始和伙计讨价还价,这才重新背起麻袋离开佝偻着身体离开。
谈好价钱之后,许安平牵着骡子离开,没有再向骡马巷看一眼。回到客栈,许安平进了房间,看到薛平川还在喝着那杯茶,而徐德利还是垂手站在旁边。他暗暗朝薛平川点了点头。
薛平川裂开大嘴笑了起来,站起来在徐德利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