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川挥手让其他人退了出去,自己烦闷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心里总觉得有一团邪火却发泄不出来。他让人把许安平叫进来,问道:“许老弟,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肯定是徐德利那老小子提前给血手盟通风报信了。等把他抓到了,我倒要问问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真当咱们北镇抚司是泥捏的啊!”说着他还狠狠地在桌上砸了一拳。
虽然事实俱在,看起来也颇为合理,不过许安平还是迟疑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道:“大人,徐德利可能是逃了,毕竟刚才的情况太过凶险,一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正像之前大人所说的那样,徐德利一家子在淮安城扎根,他很难为北镇抚司效死。不过,他也不敢给血手盟的人通风报信吧?”
“哼!许老弟,我看你哪点都好,就是心太软。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那老小子带着儿子跑了,肯定是早就把咱们给卖个一干二净了,否则也不会连家都不敢回。”薛平川看到许安平也不答话,知道他心里还是不认同,直接说道:“你等着吧。只要抓到徐德利,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了。”
既然主意已定,院子里的灯火全部熄灭,静待有人闯入院子。
寅时末许,正是夜色最深沉的时候,本镇抚司的人因为已经血战一场,早已疲惫不堪、昏昏欲睡。加上此时正是人睡意最浓的时候,就连之前被薛平川派去院子里当暗哨的校尉也已经将头搭在树干上睡了过去。这时一声干枯树枝折断的“咔擦”声传了过来,值守的校尉依旧睡得深沉,没有醒转的迹象。
身着夜行衣的人脚步轻移,缓步来到正屋门前。附耳听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正要推开房门,左肩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夜行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抽刀向后急劈,想将对方斩杀于刀下。然而,他的短刀还没来得及触及对方,持刀的胳膊已经失去了力气。
许安平推着对方进了房间,而薛平川眼里布满血丝,声音有些干哑,神情有些冷厉说道:“呵呵,终于敢回来了。徐德利,你真是好胆!”
身着黑衣的人被许安平强压着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薛平川看到对方这般样子,想到因为对方的背叛而导致手下损失惨重,自己都差点丢了性命,更是火气上涌。他上前几步一把撤掉对方蒙在脸上的黑巾,因为气急声音都有些尖锐了。“徐德利,你还有什么话说?啊!你说本官哪里对不起你?我看你是不记得北镇抚的厉害了,竟然敢给血手盟的人通风报信。”
徐德利本无颜色的脸忽然激动起来,拼命挣扎着说道:“大人!大人!小人冤枉啊!我是贪生怕死,可绝对不会背叛北镇抚司啊!今晚之事,真的不关小人的事。”
许安平听了,心里犹豫了一下,手上力道稍微一松。徐德利已经挣开许安平的手,抱住薛平川的大腿哭喊。
薛平川一脚把徐德利踢开,喝骂道:“直娘贼!你敢说没给血手盟的人通风报信?”
“我发誓:小人若是去通风报信,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徐德利涕泗直流,五指朝天发誓。许安平在旁边听得皱起了眉头。
“哦?若不是你的话,血手盟怎么会知道我们过来了?”
“小人也不知道啊!小人得到消息就过来禀报大人了,没有半点耽搁。而且,如果小人去通风报信的话,也不会让虎子跟着去啊。”
薛平川听了嘿嘿阴笑道:“既然这样,那你告诉我,徐小虎在哪里?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
徐德利吓得腮帮子直哆嗦,激动的神色平静下来,过了一会儿眼神也变得灰暗,然后闭目跪在地上不再说话。
“怎么?无话可说了?”薛平川眼色重新变得冷厉,“那你就和他们一起去阴曹地府吧。”他转脸对门外的属下喝道:“来人呐,去把那些人带过来徐德利再看他们一眼。”
“爹,娘,孩儿让你们吃苦了!啊!”徐德利被许安平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用手拼命抓着砖石地面,地面上已经留下几道血痕。“大人,真的不是我给血手盟通风报信的,求你饶过他们!”
“老爷,你怎么来了?他们想要抓你和虎子。你不要告诉他们啊!妾身不怕死。”徐德利的妻子衣衫破烂、披头散发,表情狰狞,已经有些疯魔的样子。
薛平川目光冷冷地看着这一出悲剧,心里没有波动。“徐德利,说出徐小虎的下落,你们可以再活几日。等本官查清楚了,或许能给你们留一条命。”
徐德利眼见求情无望,和家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闭目等死。
薛平川转身喝道:“胡四,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半个时辰后,本官要知道徐小虎的下落。你要是再把人弄死了,就自己把头切下来,省得老子脏了自己的手。”
“是,大人!”
许安平站在旁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小半个时辰后,胡四一脸兴奋地走进来禀报。“大人,属下问出来了。这几个老家伙还真是嘴硬,尤其那个娘们,简直不要命了,拔了她十个指甲昏死了三四次都不肯开口。娘的,简直要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