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平带着两名属下急步来到城东棋盘巷,这时天色已经开始亮了起来。巷子里不时有早起做买卖的摊贩推着独轮车,见到几人挎着腰刀浑身染着血迹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又着急忙慌地退了回去。
他来带院子前打量了一下,挥手让两人堵住前后门,自己只身翻墙进了院子。他在院子内扫了几眼,没去房门紧闭的正屋,而是转身来到旁边一间不起眼靠着院墙的柴房。他轻敲了几下房门,里面果然打开了房门还传出说话声。
“爹,你把阿娘接来了吧?他们没有发现你吧?”徐小虎满脸焦急惊慌,打开门一看是许安平,先是一愣,接着脸色大变转身朝屋里窜去。
许安平也不阻拦,而是跟着走了进去。他神色淡然地看着徐小虎抓着刀鞘又掉在地上,捡起来抽了几下才把刀抽出来。“小虎,杀人者最忌心慌,否则不仅杀不了人,还可能为人所杀。你现在的样子是杀不了人的。”
徐小虎双手持着腰刀指着许安平,刀尖还在不停地抖动着。“师父,你不要逼我。我不想和您动手。”
“你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你不想自己找死的话,最好不要这样拿刀对着我,否则你就不会像上次那么走运了。”
“师父,我不想死啊!”
“放下刀和我走吧。你爹如果没有背叛北镇抚司,大人不会为难你的。”
“师父,我爹不会这么做的。他昨晚只是不想让我死在哪里,绝对不会背叛北镇抚司的。我爹当时只是让我看到情况不对就赶紧逃走,没有其它的原因。我是家里的独苗,要是那晚死了,老徐家就绝后。您要相信我啊!”
许安平淡淡地说道:“这件事,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你必须和我回去见大人。等一切水落石出了,你自然能和你爹娘团聚。”
徐小虎知道自己爹娘都被抓住了,手中握着的到不自觉地垂了下来。他带着哭腔说道:“师父,我爹和我娘现在怎么样了?”
许安平微微侧了侧脸,看着旁边的柱子说道:“你爹和你娘都没事。不过,你要是不回去的话,大人肯定会认为你爹是做贼心虚,到时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徐小虎低垂着头,脸色不断挣扎,还时不时地抹着眼泪。“师父,我相信您。我知道您不是坏人。反正我爹和我娘要是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没意思。”毫无生气的语气完全不像一个半大的孩子。
许安平深深地看了他,没有答话,直接领着他走了出去。门口二人看到徐小虎走了出来,就拥过来将他锁住带走。许安平看了也没有制止,毕竟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已是辰时初许时分。几人一夜未睡,又与人厮杀一场,早已是饥肠辘辘,听到路两边叫卖的声音哪里还忍得住。
许安平说道:“你们二人去吃点东西,本官带他在旁边的巷子等着。速度快一点,免得大人等急了。”
二人闻言大喜,“谢大人体恤,属下去去就回。”
许安平看到徐小虎被铁链锁住,蹲在墙角处,模样甚是可怜。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没将徐小虎真正当作徒弟来看,心里还是有些不忍。稍稍打量了四周,发现并没有人看向这边。他来到徐小虎面前,袖子里掉出来一把精致小巧的钥匙,然后就走开了。
徐小虎本来无神的两眼忽然亮了一下,他抬头看了一眼许安平,见对方完全没有反应,就把钥匙捡起来藏在裂开的鞋底里。
过了一会儿,两个是手下提着几笼包子和几个葱油饼回来了。“大人,忙了一夜了,您也吃点吧。”
许安平点点头接过葱油饼,大口吃了起来,才吃了几口就直接扔在地上说道:“李恒,你在哪儿买的葱油饼,怎么这么难吃?我看只适合喂狗。”
名叫李恒的校尉正在吃了包子,连忙把其它的小笼包递过来陪笑着说道:“大人,您再尝尝这个吧。我这就去砸了那家铺子,竟然欺负到咱们北镇抚司头上了,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许安平还是有些气不顺,挥挥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别去惹是生非了,毕竟这不是在咱们的地头。赶紧吃完还要赶回客栈,以免出了什么意外。”说完他还故意看了一眼被锁住的徐小虎。
李恒讪讪地笑了几下,又接着吃起了包子,然后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他走到徐小虎面前用力踹了一脚,直接将对方踹倒在地,喝骂道:“去,给爷爷把地上的饼子吃了。”
徐小虎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把头扭向一边。
“呦,脾气还挺大?爷爷就喜欢你这种硬脾气的。”李恒把手里的包子一丢,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徐小虎受不住打,满脸脏泥地捡起油饼含泪屈辱地吃了起来,嘴里还混杂着血液的腥味。
李恒见徐小虎竟然不开口讨饶,拿起刀又要一顿毒打。
许安平拍拍手站了起来说道:“行了,别把他打死了,否则大人会剥了你的皮。昨晚也没见你舍得花这么大力气。你还是把力气留着晚上去找那个小娘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