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情司镇抚使乐金禀报:“大人,薛平川回报,在梁文道家里搜出来四海钱庄的银票五万两,现已经让值守的校尉将梁文道就地看押。下面该如何行止,还请大人示下。”
“哦,看不出来,这薛平川还是有点能力的,还真是有他爹的几分风采。”曹文炳随意地说道:“你这就带人把梁文道送进诏狱吧,免得被那一群酸腐文人坏了事。哼,一群不知廉耻的蛀虫!昨儿个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清白如水,今天就漏出了底细。”
“是,大人。下官这就去办。”
“嗯,审问梁文道的事情,你要亲自盯着。不要把人给弄死了,这人还有大用。要是出了差错……”曹文炳弹着手指甲,若无其事地说着。
乐金额头见汗,完全没有在外人面前时威风凛凛的样子。“下官明白,下官明白!请大人放心。”
“嗯,去吧。”
乐金带人前去梁府,这才发现梁府已经被衙役围起来了,谍情司值守的人正在剑拔弩张地和衙役对峙。他招手将值守的亲信百户叫过来,喝骂道:“万三儿,你在搞什么鬼?!之前本官不是让你把梁府守好的吗!这些人怎么进去了?”
万三儿哭丧着脸说道:“大人,您是俺亲爷爷还不行吗?这些衙役是刑部的人。今儿个薛百户前脚刚走,刑部尚书康大人、左都御史凌大人、大理寺卿严大人就带人过来了。他们奉着皇上的旨意,过来提审梁文道状告夏阁老的案子,还让小的们赶紧滚蛋。小的们拦不住,就被他们冲进去了。您要是再不过来,事情就不堪设想了!”
乐金听了也是发蒙。他们谍情司虽然是凶名赫赫,可是也没办法同时和朝堂上的三位巨头顶牛,而且关键人家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过来的。他也无法,只得对守门的刑部捕头说道:“你速去禀告康大人,谍情司曹文炳派人过来旁听审问过程。因为梁文道私自收受贿赂,意图不轨,所以要关进诏狱严加审问。”
刑部捕头不敢怠慢,自家大人敢不卖谍情司的面子,他可不敢,于是急忙进去禀报。
乐金知道自己说话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连忙指使一个心腹速去谍情司禀报指挥使曹大人。
康久全三人听了捕头的禀告之后,同时眉头一皱。凌清秋冷声说道:“让那人在外面等着。什么牛鬼蛇神都想跳出来,真是无法无天了。诏狱是什么地方?还不都是屈打成招,把白的说成黑的。”
待看到自家大人点头后,捕头才告退而出。
康久全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沉声问道:“二位大人,那梁文道还是坚称受人陷害,不肯招供。你们怎么看?”
严文正看了一眼凌清秋,见对方低眉耷眼地不表态,只能接口说道:“康大人,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这谍情司的人是如何得知梁文道收受贿赂的?为何专门挑你我三人都的时候过来搜查?本官看谍情司这么快想把梁文道带走,可能所谋甚多。再说这梁文道平日里官声极好,不似贪婪之人,所以还是要慎重行事。”
凌清秋看着康久全说道:“本官认为严大人所言极是。退一步而言,就算梁文道收人钱财,诬告夏阁老,那也应该由刑部接管。如果让谍情司的人把梁文道带走,那是非黑白都由别人说得算了。”
康久全闻言,点了点头。“下一步还是要弄清楚究竟是何人在其中作乱,究竟所图为何。二位大人,这件事事关重大,待会儿本官要进宫禀明皇上。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不要被谍情司的人钻了空子。”
二人点头应允。凌清秋沉声说道:“康大人放心!只要有老夫在此,即使那曹文炳亲来也不会得逞。”
康久全起身拱手告辞。
过了一会儿,凌清秋语气随意地说道:“严大人,你认为这件事可能是何人在其中作祟?”
严文正语气沉凝地说道:“这个不好说。估计谍情司一直在推波助澜,反正这件事闹得越大,也是文官灰头土脸。以后咱们也办法奏请皇上裁撤谍情司了。”
“是啊!本官也怀疑谍情司在故意捣鬼。待会儿,曹文炳肯定会过来胡搅蛮缠。这样吧,本官进去再问问梁文道是怎么回事,免得被谍情司的人蒙蔽了。”凌清秋看向严文正,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本官觉得这屋子里实在气闷,准备到院子里透口气。”说着严文正就起身出了堂屋。
凌清秋进了里间,看到梁文道一副垂首等死的样子,于是说道:“文道,这件事该怎么说,不用本官教你了吧?”
梁文道抬头看向凌清秋,眼里露出挣扎希冀的色彩。“凌大人,救我。我不想死啊!那曹文炳不会放过我的!”
凌清秋低声怒喝道:“梁文道,这件事是你出了篓子,后面就要自己扛起来。本官不管你是从何处得了银子,可若是你因为口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那就后果难料了。”他低头凑近说道:“放心吧,你的家小在梓州生活得很好,你不用太过于挂念。”
梁文道眼中露出绝望之色,低着头说道:“凌大人,我知道该怎么说。希望你不要食言,给他们一个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