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揭开石头的高丽纸,梁文道已经丧失了意识,脸色发白、嘴唇暗紫,宛如鬼厉。狱卒试了试他微弱的心跳,然后不停拍打着他的脸部。
过了一会儿,梁文道清醒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司徒雷阴柔的声音像是来自于地府,“梁文道,你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当然,我不介意你再试试其它几十种刑罚,嗬嗬嗬……”
梁文道头发披散、浑身哆嗦、涕泗横流,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们问吧,老夫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
曹文炳依旧有滋有味地喝着小酒,忽然叹了口气说道:“这么的事情就要结束了,有些可惜了。”他站起来端着酒杯凑近铁床,问道:“梁大人,你身上的文人傲骨呢?一身正气呢?哈哈哈,在本官面前,你就是一条死狗!”然后他把杯中的就猛地倒在梁文道的脸上,面上尽是张狂之色。
司徒雷转脸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大人话,也许还有机会。”然后他看着梁文道说道:“那就说吧。诏狱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刑具。而且,大伙儿平时也很闷,就指望这件事解闷了。”
其余狱卒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个个摩拳擦掌、骇人至极。
梁文道先是垂首不语,然后才嘶哑着声音说道:“旬日前的一个傍晚,老夫下值回到家中,有下人过来禀报说有人来访。那人进屋后让老夫屏退左右,暗示是替大人物带话而来,说是让老夫要注意夏阁老的言行举止。某虽顽吝,亦不敢轻忽,遂答应下来……”
曹文炳插话问道:“梁文道,这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风啊!你若是肯为五斗米折腰,以自身的才学早就不止是一个太子洗马了吧?”
梁文道神情一震,有些丧气地说道:“唉!某出身贫家,少小手宗族接济,才得以寒窗读书、继而登第,自然无法忘宗族之恩。半年前,族老之子因蓄意伤人而被县官所执。后族长托请,某也怠慢不得,不得已书信求于同窗。这件事被有心人得知,加以利用,唉!后来越陷越深、难以自拔。而且,老夫的家小也被接走,不得不从。”说到这里,梁文道满脸痛苦之色,闭上了有些浑浊的眼睛。
曹文炳用手指敲打着自己的膝盖,沉吟了一会儿才问道:“说吧,这个人是谁?”
梁文道凌乱的胡须上沾着血迹,此时看着曹文炳说道:“曹大人,老夫知道你的能耐。若想知道这人是谁,就要答应老夫一个要求。否则,即使再用上数十种刑罚,老夫也不会说的。到了这个时候,自己死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哦?梁文道,你到了这种地步还想和本官谈条件?”曹文炳面无表情地坐回原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
“曹大人,你这诏狱也不是不透风的墙。只要撑得过今天,也许明天你就只能见到老夫的尸体了。嗬嗬嗬……”梁文道有些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流着眼泪。
曹文炳脸色阴沉地看了看四周站着的人,然后朝司徒雷点了点头,然后夹起几片猪耳朵格吧格吧地吃了起来。
司徒雷微微翘了翘嘴角笑了一下,脸上的刀疤宛如蜈蚣在蠕动。他声音阴柔地说道:“梁大人,你来试试老虎凳吧。这个可是很有意思的,嘿嘿嘿……”
“曹文炳,你最好还是快点用刑,否则老夫恐怕撑不到明天。哈哈哈……”
随着梁文道的腿被垫高,他的脸上开始出汗、发红、狰狞,牙龈出血,依旧强自忍耐着,还伴随着“咔咔咔”的细微骨裂声。“啊!啊!啊!”不过他始终没有开口求扰。
司徒雷闭上眼睛表情愉悦地听着梁文道惨叫,还不时点点头。诏狱的狱卒们也是驾轻就熟,一层一层地垫着薄砖。
“啊~~~!”司徒雷听到梁文道的声音已经扭曲,这才睁开眼睛。他看到对方的眼球几乎要突出来了,随后眼睛一闭昏迷过去。
几个狱卒手忙脚乱地松开绳索,又是掐人中,又是拍打胸口,而梁文道还是没有醒转。一个狱卒走近司徒雷轻声说道:“大人,这梁文道吃不住刑,已经再次昏迷过去了。他这双腿恐怕是要废了,不知……”
“嗯,本官知道了。”司徒雷摆摆手示意狱卒不用多说,自己则对旁边依旧在喝酒的曹文炳说道:“大人,梁文道吃不住刑,暂时不宜再审,负责是留不住他的命的。下官还有其它的方式,可能需要等梁文道回复一些才能够施展。您看……”
“行了,先这样吧。把梁文道弄醒,本官有话要问。”曹文炳把酒杯一扔,有些晦气地说道。
司徒雷从一个木盒中取出三根尺许长的银针,扎在梁文道的脑后。后者转而悠悠醒来,神情萎靡,嘴巴张了张还是说不出话来。
“本官答应把你的家小救出来,现在你可以直接说了。记住,若是有一句虚言,本官让你的家小陪你一起去走黄泉路。”说到这里,曹文炳脸色阴厉,眼神几欲噬人。
“啊,啊,嗯……是……”梁文道急得满头是汗,可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曹文炳见状,猛地转头盯着司徒雷。司徒雷急步走到近前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