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亮,曹文炳就得到了消息,然后带人匆匆来到了诏狱中。他脸色阴沉地看着垂首跪在钟楚,声音阴冷地说道:“本官昨晚是如何吩咐的?现在梁文道死了,你竟然还有脸活着。真当本官的话是耳旁风不成?”
钟楚不停地在地上磕头,哀声求道:“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小人知道这次犯了大罪,求大人看在小人鞍前马后的份儿上,饶过我这一回吧。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大人,大人饶命啊!”
“哦,看来你这些年还有不少苦劳啊!”曹文炳猛地弯腰低头凑近钟楚面前,阴森地说道:“钟楚,如果知罪有用的话,还要手中的到干嘛?你在谍情司待了这么久,看来还是这么不懂事啊!桀桀桀……”他直起身对左右吩咐道:“把钟楚拉进刑房先吃一顿苦头,再给他留个全尸。”
曹文炳的心腹心中暗暗一凛,打了个机灵。今天跟在后面的谍情司镇抚使乐金急忙躬身答应道:“是,大人!”他用力踢了一脚旁边的手下,“手脚麻利点!别把这个鳖孙留在这里碍了大人的眼。”
钟楚也认命了,垂头被人拖走,浑不似昨日那般猖狂。进了刑房,乐金对手下说道:“都是自家兄弟,粗粗打两下就给他个痛快吧。唉!”说完就出了刑房,
这时曹文炳正在听着手下人禀报昨晚的情况。
一个谍情司小旗有些慌张地说道:“大人,昨夜上半夜还好好的。到了后半夜,天气太冷了,大伙儿点起了火盆。丑时初许,李大个拿了酒出来。钟大人,哦不,是钟楚让俺们都喝一点暖暖身子。喝了几口之后,大伙儿就更瞌睡了。第二天一早,弟兄几个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梁文道已经死了。”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偷偷看了坐在上位的曹文炳的表情,又赶紧低下头去。
曹文炳依旧脸色阴沉,接着问道:“李大个呢?”
一个校尉抢先开口说道:“回大人的话,李大个也死了。同时死了的,还有一个梁文道隔壁牢房的犯人。他们的症状都是一样的,全部是服毒自杀,七窍流血而死。”
“夜里有没有人进牢房?”想到十有八九是谍情司出了内鬼,曹文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旁边的心腹赶紧躬身,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小人刚问了在外面把守的弟兄们和司徒雷,夜里没人进过诏狱。”
“啪!”曹文炳猛地一拍身旁的木桌,恨声说道:“把他们通通拖出去重责五十大板。”
“谢大人开恩,谢大人开恩!”一群人喜不自胜,原以为自家头儿都被杀了,今儿个哪还能有活命的机会。现在这顿板子,那真是天降之喜。
待众人离开,曹文炳陷入了沉思之中,招手让心腹过来吩咐道:“去查查昨晚有几间空着的牢房,然后把那些牢房临近的犯人都提审一遍。记住,这件事你们亲自去做,不得假手他人!”
心腹们看到平日里最得宠的钟楚都被杀了,哪里还敢怠慢,连忙说道:“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做。”
两个半时辰后,已经到了正午时分。诏狱里常年不见太阳,仍然是阴冷一片。曹文炳漫不经心地喝着酒,着心腹来报。
“大人,诏狱里一共有十七间空着的牢房,其中有五间牢房隔壁有犯人。这些人大多是犯官或江洋大盗,小的们刚才逐个逐个审问了一遍,没有发现线索。”
“下去吧。”曹文炳叹了口气,然后手中一用力把酒杯捏得稀碎。“不管你到底是谁,竟然把手伸到了谍情司了,本官非要把你揪出来不可。嗬嗬嗬……”其实,就算没有线索,他心里也知道有这般手段的不会出了那几个人。他猛地站起身来吩咐道:“走吧,本官要进宫!”
一户书房之中没有点蜡烛,因为门窗紧闭显得有些昏暗。久坐其中也有些憋闷。其中,一个佝偻老者说道:“主子,今天早晨诏狱内传来消息,梁文道已经死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老者,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说道:“他有没有按照吩咐说出答案?”
“主子,这个奴才还不太清楚。现在曹文炳已经让谍情司的人把诏狱全部封锁了,人不得出入。要想知道确切消息,还需要点时辰。不过……”
高大的身影有些不悦地说道:“别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
“据安插在谍情司的探子回报,曹文炳的脸色阴沉,一出诏狱就直接去了皇宫。奴才猜测,梁文道可能还没来得及说出答案就被人杀了。”
“嗯,我知道了。”高大身影的语气没有波动,挥手让其下去。待老者出门又将书房门关上之后,他又开始谋划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说道:“看来这些混迹官场几十年的老狐狸,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啊。”
曹文炳跪在皇宫西苑的大殿内,一言不发,浑身已是汗湿。
建平帝一把将一个珍贵的瓷碗摔在地上,冷声说道:“文炳,你太让朕失望了。这么的事情,你都能如此疏忽。你让朕如何再信你?你说!”
曹文炳连磕了十几个响头才说道:“皇上,微臣有负皇上信任,实在是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