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景王别院。胡天海地一番后,刚刚躺下休息的景王被美婢摇醒。“王爷,王爷。西席李先生说有要事求见。”
景王颇不耐烦,迷迷糊糊地说道:“孤已经安寝了。让他明天再来。”
美婢心中惊恐,不过想到刚才李先生那副恐怖的神情,还是柔声唤道:“王爷,李先生说是因为那件大事来求见的,还说今夜必须见到王爷。”
景王一下从床榻上坐起身子,身着亵衣,神情冷厉地盯着美婢问道:“李先生还和你说了什么?快说!”
美婢哪里想到王爷是这种神情,吓得哆嗦着身子说道:“王……爷,李先生没说其它的了,只是和奴婢说王爷肯定听了这句话肯定会见他的。”
“嗯!”景王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站起来让美婢伺候他更衣。穿好衣服后,他出门对不远处值守的卫士说道:“去把屋内的婢女处理掉。”
“是,王爷!”侍卫没有丝毫迟疑,毕竟府内每个月都会因为各种原因少几条人命。他进屋一掌将美婢打昏,然后拖到一处无人的地方丢进枯井里,盖上石块。
景王心里想着事情,朝书房的方向走去。看到李有鱼正在焦急地着,他压下心中的不快,脸上堆起笑容说道:“李先生,大半夜找孤有何事?”
李有鱼走近,直接抓住景王的手,低声兴奋地说道:“王爷,大喜啊!宫内出事了!”
景王听了心中大震,脸上也是一片喜色。他没有计较李有鱼的失礼之举,而是打开书房和李有鱼把臂房间,这才语气急切地问道:“宫内出了什么事情?有劳李先生为孤细细分说一番。”
李有鱼双手交叉,用力地擦了几下,才说道:“王爷,刚才有眼线传来消息,皇上因为浙东水灾之事下了罪己诏,接着就在朝堂之上吐血昏迷了。根据太医的诊断,皇上可能一时不会醒转,现在叶南卿那伙人正在商量办法呢。”
景王用力地抚掌,使劲压抑住笑声,说道:“好!这真是极好!”
“是啊!王爷,咱们一直在等的时机终于到了!而且,咱们必须抓紧有所动作。否则一旦等叶南卿稳固朝廷,那咱们就只能束手了。”李有鱼向前走了两步,脸上因为过于激动而布满了红晕。他一边说话,还一边挥着手,眼睛里都是权欲的光芒。
“李先生,现在有所动作,是不是太显眼了一些?夏国渊、叶南卿这些人可不是吃素的。若是出了纰漏,王府这数百条人命可就搭进去了。要不这样吧,孤还是再考虑一下,这种大事毕竟也不急于这三两个时辰嘛。”事到临头,景王优柔寡断的毛病又显露出来,完全没有杀伐果断的样子。
李有鱼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王爷,不能再拖下去了。一步迟,就会步步迟,最后就是满盘皆输。需知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夏国渊和叶南卿都是老狐狸,他们是不会给王爷留太多时间的!王爷!”
景王摆摆手说道:“好了,孤知道了。容孤再思虑一番,看看是否有什么纰漏之处。最迟明日午时,孤会先生一个答复的。”见李有鱼还欲再劝,他开口接着说道:“李先生,孤之前让你联络军方的人,可有什么眉目?”
李有鱼知道景王的心思已定,再劝说也是枉然,只能语气有些低沉地说道:“王爷,靖安侯薛广言还是没有答应下来,不过,反过来想,薛广言没有将学生送往谍情司,也说明了他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心思。依学生之见,昨日皇上吐血昏迷之事会让他下定决心。另外,学生也拜会了亲军上二十六卫的几位将军,有两位将军明显意动,静待王爷的谕令。”
景王闻言更是兴奋异常。他谋划了许多年,还是第一次觉得皇位离他仅有咫尺之遥。“好!李先生做事就是得力。他日孤若是能够荣登大宝,先生当记首功!”
李有鱼躬身行了一礼,说道:“谢王爷!事主当以心诚,这些都是学生应该做的。还望王爷早下决断,莫要辜负了大好时机。”
第二日上午,皇宫门外站了黑压压的一片人。仔细一看,都是昨夜滞留宫内那些朝臣的侍卫随从。他们每个人都冻得脸色发青,有的人还在不停吸溜着清鼻涕、手指肿得像根萝卜,显然是昨夜在宫外守了一夜。他们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低语,还时不时抬头向宫门处张望,神情颇为慌急。大家都预感到发生了大事,可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种恐惧来自于未知。
及至辰时末许,日头升了老高,宫门还未打开。外面的人并不知道,此时宫内一群神情萎靡的大臣正在参加一场“特别”的朝会。
马德胜站在龙椅旁边捧着诏书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还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僵之休,然,自年初以来,朕之龙体每况愈下;及至岁末,昏沉幽瞑。而今诏令皇太子监国,大事小事需以其谋为谋。然朕念其尚年幼,顾诏其入宫,入住西苑毓庆宫,近朕身侧。加封太子太师夏国渊为正一品衔太师,加封丞相姚鼐为从一品衔少傅,加封丞相叶南卿从一品衔少师,加封吏部尚书岑守信……,赏辅政大臣之权。布告天下,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