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中许,李有鱼再次求见景王。
书房中,见到景王还是未能下定决心,李有鱼语气急切地问道:“王爷,您可有听说朝廷下诏立太子监国?”
“嗯,孤已经听说了。”景王眉头皱了皱。
“王爷,这件事没有表面看来这么简单。立太子为监国,绝不是皇上昏迷前的嘱托,肯定是叶南卿临时为之。其实,这也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对王爷有了防范之心。”
景王闻言,悚然而惊,满脸惊容地问道:“先生此言从何而来?”
“王爷,您不要忘了,前些时日那些文官可是不遗余力地想请王爷返回驻地。明面上的原因是维护祖制,其实是防范王爷起了不臣之心,而原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孙永承正是因为将话挑明才被贬去扬州的。昨夜以叶南卿为首的文官直接拥立太子监国,其意不言而喻。”李有鱼沉下心来条分缕析地说道
景王听了,脸色阴沉下来,沉声说道:“如先生所言,孤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李有鱼脸上一喜,连忙拱手说道:“王爷,首先您要认清楚其实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一直朝前走。不成功便成仁!”他大手一挥,脸色狠厉,接着说道:“然后,咱们必须抓紧联络那些心思动荡之人。您看诏书上言明,以叶南卿为首的文官有辅政之权,而武官没有得到好处,他们岂会心安?岂会信服?接下来,叶南卿等人肯定会把的位子换上亲信之人,这段时间那些人的心思最为动荡,正是拉拢收买的好时机。”
“嗯。”景王的神色颇为意动。这时一个心腹家仆走过来附耳说了几句,景王沉吟一会儿说道:“李先生,你先到偏厅稍候一会儿,孤有些要事亟需处理。”说完不待李有鱼反应,直接起身随家仆离开。
李有鱼脸色不豫,遗憾错失了趁热打铁的机会。
景王在前去密室的路上问道:“来人有没有表露什么意思?”
“回王爷的话,来人只说是受谍情司指挥使曹文炳大人的委派过来的,有要事告知王爷。”家仆急步跟在景王背后一步远,低着头说道。
“嗯。”景王皱着眉思虑起来。他和曹文炳并无交集,更未打过交道。也许唯一的交集,也就是曾经派了几个血手盟的刺客混入的谍情司之中。可那些刺客从未传出过有用的消息,更没有人对抓住过。
景王到了密室,才站了不到半刻钟,家仆就将人领了进来。
来人直接跪倒在地,沉声说道:“王爷安康!下官谍情司指挥佥事吴宁一,受曹大人委派有事告知王爷。”
景王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孤和曹大人似乎并无交集,不知吴大人何以教我?”
吴宁一也是一副冷淡的模样,毫无声音起伏地说道:“曹大人知道王爷心中所想,想向王爷示之以诚。不知王爷可否接纳?”
景王闻言心中剧震,心底最秘密的事情被人一下赤裸裸地撕开。他感觉到了强烈的恐惧,急欲杀人灭口,袖中拳头紧握,背部已是汗湿一片,不过面上还是怒目圆瞪,厉声喝道:“吴宁一,你想置本王于死地乎?本王对皇上一片赤诚之心,岂是你等可以随意污蔑的?你若今日是来消遣本王的,那就请回吧!明日本王就会上奏朝廷,相信自有公断!”
“王爷不用动怒!吴宁一要是以此来消遣王爷的话,那么今日就不会独自前来了。还请您静心听下官说完,再做定夺也不迟。”吴宁一抬头看着景王,接着说道:“王爷,前两日谍情司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洗,倒是查出了几根钉子。其中,有人受不住刑说是受血手盟的指使混入谍情司的。不知王爷对血手盟是否有所了解?”
景王听了心中稍微松了松气,毕竟他与血手盟的关系还是很隐蔽的,只有血菩萨一人知道。他看到吴宁一正盯着看,侧了侧脸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什么血手盟的,孤从未听说过。你若是再胡说八道,不肯离去,孤就让人把你轮棍打出府了。”说着他向外呼道:“来人哪!”
吴宁一看也不看外面进来的几个明显功夫在身的健仆,而是低声说道:“王爷,您对北镇抚司总旗丁大晟应该不陌生吧?”
景王神情一紧,挥手让健仆下去,坐下来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想了想才说道:“这个人,嗯,孤是没怎么听说过,不知和孤有何关系?”
吴宁一也不点破,自顾自地说道:“丁大晟私自与王爷府上的人来往,还污蔑王爷欲图谋不轨。”
说到这里,景王也知道瞒不下去了,不过还是淡定地说道:“就凭一个小小的总旗,还想污蔑本王?孤看是其它人醉翁之意酒吧。”
“王爷明鉴!一个北镇抚司的总旗虽然不足以给王爷定罪,可如果被那些酸儒得知了,那可就麻烦大了。而且,这次文人上奏,可没有皇上压下去了。下官猜测,一旦都察院的那些御史蜂拥而上,叶相爷肯定会顺应朝臣的建议督促王爷返回驻地吧。”吴宁一说完,垂首束手而立,不再言语。
景王也想到了这个关节。掌握了丁大晟,谍情司的人确实有本钱和自己谈买卖。因为只要被强制要求返回驻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