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终于定下决心,进了屏风,二人便听见开箱的声音。片刻,素竹取了二十两银子,置于几案之上。
崔喜惊异地望去,心生激荡。
崔毓并不看几案上的银两,走向素竹:“姐姐尽可放心!”
崔喜望着那诱人的银两,手微微抖动。
“哥哥,你的银两现在何处?”
“少爷稍等片刻,我这就取来,”于是不再说二话,转身往楼下走。
崔喜施展疾走身法,轻盈矫捷,脚踏木梯,只感轻微震颤,几个呼吸便已置身楼下。出了楼门,便是一通狂奔,只听两耳生风,呼呼呼呼;但见脚下扬尘,噗噗噗噗。身边的杂役们扭头看时,崔喜已不见了踪影。
“这是要有大事发生么?为何喜子如此狂奔?定是有紧要之事,你我可要小心。”
转眼崔喜已来到后院厨院,后院厨院是有崔喜的住所。崔喜的老婆田翠就在厨院做事。
“老婆,”一阵狂奔,崔喜呼吸稍有些加粗,但不至于上气不接下气,显示了他的武功底气的深厚。
田翠正在忙碌着准备晚间的宴席,她负责为大厨准备菜品,由于她小时候读过几年书,识得一些字,会算计,是去市井购买菜品的总管。
见崔喜急匆匆赶来,放下手里的菜叶,将手在围裙上胡乱地擦了几下:“夫主为何如此匆忙,可有什么急事?”
“是急事,是咱们要发财的急事。”
田翠用手掩住嘴巴,声音低下来,唯恐旁人听见:“何事能让咱们发财,说与奴婢听听。”
“今天老爷让我监督三少爷,诵背辞稿,他竟要与我打赌,”
“什么辞稿?”
“是晚宴上老爷教他致谢的辞稿,老爷让他熟熟诵背,并让我严加看管,你猜怎么?”
“少买关子,有屁快放。”
“他不乐意诵背,竟要与我打赌,说什么片刻功夫就能熟熟诵背。赌二十两银子,就他的顽劣心性,谁人不知,不消说片刻,就是一炷香的功夫也是背不会的,这岂不是发财的好机会?”
“我道是什么好机会呢,原来是耍赖逃避的伎俩,”
“不对,他问素竹那妮子借得银两,就摆在几案上,你快些取二十两予我我拿回他那二十两。”
“你有胜算?”
“那是自然!非但有胜算,而是十足的胜算。快快去取银两。”
崔喜揣了银两,一路狂奔,挑水的杂役见了侧目观瞧:“崔喜,你这是要奔命、还是奔丧?”
崔喜那顾得理会他们,心中想着三少爷几案上那二十两银子,沉甸甸分量十足,亮瞪瞪色泽耀眼。那些银两,想必素竹每一天都要擦拭一番。
上得楼来,崔喜已有些气虚,不等他喘息,崔毓站起身来,慢慢走向他,满眼的笑意。
“崔喜哥哥悔不悔?”
“当然不悔,莫非少爷是要悔了?”
“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
“少爷要用多久才能诵背?”
“片刻如何?”
“不如就许少爷一炷香的功夫?”
“不用一炷香,半炷足矣。”
素竹急匆匆下去三楼,取了香来,将其引燃,开始计时。
其实,就在崔喜去厨院取银两之后,崔毓就拿起几案上辞稿,开始盯视辞稿,进行了显影术练习。只是他没有出声,而是采取了默读的方式。崔喜还没回来,他就已经熟练使用显影术了,现在只需要再做做样子,就可以完美地完成任务,但现在跟崔喜赌上了,还是要装模作样,残暴地虐他一通,好让他心服口服。
最紧张的不是崔喜,而是那掏钱的大财东秀美少女。她已经没有心思做其他的活计了,搬了方凳,坐在香炉旁边,眼睛直直的盯住熏香。袅袅浮起的烟气在屋子里飘摇,似仙雾缭绕。
素竹紧紧盯住那慢慢燃烧的小红点,口中不停祷告:“香啊,燃得慢点、燃得再慢点,”不时抬眼看看崔毓,紧张、焦急写满秀媚清雅的脸蛋。
崔毓定好心神,右手拿了蜜香纸,左手背在身后,一边低头默读辞稿,一边在屋子中央悠闲地跺着。
崔毓抬眼看看熏香,已燃下三分之一。跟素竹对视,少女期许地看过来,“怎么样?”
但见崔毓右手一扬,将手里的蜜香纸高高抛出,那载着辞稿的蜜香纸,徐徐飘落,宛如滑翔的鹰鹫般。
恭立在一旁的崔喜,看看熏香仅燃下不足三分之一,惊讶地捡起地上的蜜香纸。
“少爷,当真已诵背完毕,”
“自然,”
“快些诵背与我听。”
“听好了,”
“诸位老爷:承蒙苍天厚恩,又加诸位老爷护佑,崔氏子毓儿,方得再生……”
再看崔喜,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关闭不上,整个人都呆住了,更像是一段木桩,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