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黎送别了崔毓,脸色深沉地望着天空,天空里的那片星汉浩渺无垠,天空里的一颗新星格外耀眼。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崔笙积了几世的阴德,修来如此神通的儿子。再看看自己的娃子,成天胡吃猛玩,心性不知道都用在了什么地方?不觉轻轻叹口气,也许这就是命,不过你崔笙有了好儿子,自己却官阶连降,倒是很公平了,脸上的轻蔑之气幽幽浮动。这个张泫就更不必说了,就知道傻傻地直爽,不消说抄家,即使灭门也不为过。于是满脸恨恨的表情。
整顿了禁卫军,将张泫紧紧束于马车上,望了一眼即将熄灭的盆火,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樊邕,裴黎的得意手下。身着红衣黑裤的禁衣,外面披了宽大的红袍,手里紧握一柄长剑,鎏金的剑鞘在盈盈的火光中,熠熠生辉,尊贵的让人神呆目痴。他那清冷的眼神若鹰隼般犀利,一对眼珠左右晃动,紧紧盯视着装车的每一位禁卫军,他一抬眼就知道哪位禁卫军的怀里藏匿了什么器物,哪位禁卫军心里发虚。
在他的严厉监视下,每一位禁卫军都如实将张家的财物装上马车。
裴黎负责将张泫押解进刑部大牢,樊邕负责将所抄的财物运往国库。两人各自带一半人马,一队去往东南,一队去往西北。
樊邕所领人马,因车马财物重,行路也慢,如草虫逶迤,忽然,军中的一位军士说道:“咦,怎么如此香艳,其味恰如女人体香。”
说完更是重重抽动鼻息,引得他人也抽动起来,一时间,军中大是骚动,樊邕高声训斥,“汝等贪色之人,莫不是心中撞了鬼不成,执行军务之际,呼吸骚动香艳女人,成何体统,莫非找死不成。”
训毕,深深叹息这些不成器的东西,每每执行公务,总有几人会冒杀头死罪而中饱私囊。如今在他的密切监视之下,禁卫军皆不能藏匿财货,这是要生出什么鬼点子,耍什么把戏?
不过樊邕也闻到了女人的香艳之气,引得他有些要蠢蠢欲动了。樊邕四处搜寻着,却不知道哪里来得这香艳之气。
“原来这里新开了一家妓宅,怪不得,香气如此浓郁,也不知这老妈妈给她的女儿们用的什么香料,竟传去几里远。”
“哪里有什么妓宅,分明是雅丽姬,听她那琴瑟悠扬,乃阳春白雪,”
“我怎不闻阳春白雪?”
“俗耐之人,岂能得闻阳春?你这厮只识蛤蟆聒噪,哈哈哈。怎能与我高雅之士相提并论,赶快离得我远远的,莫玷我的清雅之气。”
“不对啊,我分明是看到一位艳羡良家少妇,依门而笑,分明她的夫主远行日久,闺中寂寞!”
“都给我好好赶路,早早交差,回去温柔,若再胡言,不敢轻饶。”
咦,不对啊,明明是一侠义女士骑白马,披红袍,对我回眸弄眼,引我去前方小树林温存,你们一个个竟糊涂如是,也难怪,因汝等眼界太低。
“既然大家皆心有所属,那就让我们快快交差,好一尽兴致。”
“还是樊爷说的对,咱们快快前进,早早交了差,及时痛快”
众禁卫军心里各自想着乐事,加快了脚步,樊邕骑马在前,忽然高声叫嚷,“众位兄弟,前方便是国库所在,我等快快交差,”
樊邕拿了黄灿灿的鎏金剑鞘,重重的敲击着国库的厚重木门,一名当差的老倌使劲了浑身的气力,将门打开一道缝隙,仅能容下他一人进出,“什么人,敲门何事?”
“吾等奉命查抄了张泫的府邸,剿得脏财五车,今来交命。”
“请军爷稍等片刻,待我找得人来,将车马悉数接受。”
“竟然还让我们等候,我们已经等不及了,你且自己召唤差役吧,我们先行一步,”
“对,你自己找人把车门赶进去,我们没有时间,我们也耽误不起时间,我们的时间弥足珍贵,”
樊邕在门口着急了,看着自己的这群兄弟,已经开始撒了车马,开始折返,“老倌,你且自己照看吧,我还有事,先去了,”樊邕打马而去,身后的禁卫军也架去一双双长腿,朝身后狂奔而去。
约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京都洛阳东南一片幽暗的树林里就乱成一片,近五百禁卫军互相搂抱,丑态毕露。
游击将军押解了张泫,往西北刑部,禁卫军走在前面,裴黎在队伍的中央,一面催促了军士快些前行,一面与张泫论起心得。
“张校尉,你我同为武将,且同龄,平素虽未有往来,但裴某一向敬重张校尉的耿直姿态,却不想因言获罪,实为不值,……”
行走间,忽见一苍狼蹲于草丛中,体态巨大似是一头牛犊,两眼绿光烁烁,甚是诡诈。苍狼项背的鬣鬃就像万把钢针,尖锐地刺向黑暗,四只狼爪肥硕无比,爪上的钩尖似黑铁铸就的神钩般锋利。
苍狼让过了裴黎前面的禁卫军,不顾其身后的禁卫军,却径直猛然跃动身躯,直直地扑向裴黎。
行走见,裴黎的马最先看到,幽翠的光芒,早已被吓得失去了胆子,奋起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