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轶与素竹崇敬有加的眼光里,心中暗暗下决心要紧紧追随这位神一般的少年的时候,崔毓高高地昂着头、迎着柔媚的风光走进了东山学院,这座百年学堂。√下一步他要在这里呆上三个月,或许能寻觅到像张轶这样的死党,又或许邂逅到像素竹这样对自己痴心的美貌少女,那自是最大的收获。想着想着,心中生出一份莫名的惬意。
东山学院建立在洛阳城外的东山上,雄踞于东山的半山腰。向上望去是苍翠葱郁的高大乔木,主要是蜿蜒虬劲的橿子树,挺拔峻峭的松树,以及矮桩般的红荆;向下俯瞰古色古香,庄严辉煌的皇城尽收眼底,皇城的辉煌之气一直蔓延到这里,城中的热闹氛围在这里也能瞥见。
学院是一家公立私办的百年学堂,它创立于曹魏时期,招收各士族名家的子弟,庶族的优秀子弟也偶有招收,但很少见,这里被视为是一家仕官学校,也是贵族学校。
老师们来自于在朝、在野的文武官员,官员们各个品阶的都有,以四品以下的官阶为主,四品以上的只有那些哪天突然来了兴致的高官,要接触一下后生学子了,想收获一些后辈崇敬的目光时,才来到东山学院冒个泡。发表一下演讲,弄几个讲座,抒发一下为官的感慨。
东山学院的经费来源于各大家族的捐赠,朝廷也偶有拨款,却只是象征性的,来表明一下这个学院的公立性质。
东山学院的大门是一个石柱,石柱被削平了一个剖面,上面刻着东山学院四个大字,是行书,优美雅致,笔力遒劲,是曹魏高官钟繇所书,后世将钟繇与东晋的王羲之并称为钟王,而钟繇的作品被评为“神品”。
前生的梁炎对书法也很酷爱,却没有好字出手。每每练习时,苏若彤总说他有附庸风雅的嫌疑,梁炎总是一笑了之。如今见到了神品的真迹,崔毓久久地站立在石柱前,难以启步。只可惜没有能够照相的电子器材,否则定要从不同的角度拍他个十张八张的,回家后好好揣度。
张轶站在旁边,“哥哥今日何故驻足良久观摩钟氏的字迹?往日是很不屑的。”
“不知为何,今日忽感钟繇的字竟是如此的神美,心中颇为喜欢,真想将这字剜下来带回家去,细细把玩。”
“哥哥要是喜欢钟氏老儿的法帖,我给你弄几本便是,家父存的有。”
这个张泫爱好倒是很广泛,名家发帖也藏,禁书也藏,堪称兴趣广泛,嘿嘿。
崔毓看向张轶,两眼竟放出了要吃人一般的光芒,“弟弟不可反悔?”
“自然。”
“那咱们,拉钩钩,”崔毓伸出小指,张轶一时莫名的不知所措,“我俩的小指拉在一起,表示不许反悔的意思。”
“嘿嘿,哥哥真的很会玩,轶儿从来都没见过。”
“还有更好玩的呢!”
刚开始穿越过来的时候,还想着要见见王羲之,弄他的几本法帖,好好练练,如今张轶答应给弄几本钟繇的法帖,不用说几本,就是一本就足够,那要是能带回后世,那真真就发了大财了。
在石柱的外侧,是横七竖八地停着的一些马车,是官二代们的座驾,石柱外侧的空间很大,就像是某个会所前的广场,这里没有停车位的割线,再加上司机们的素质,弄得偌大的一个广场,竟杂乱无章。
崔毓想下一步先将停车这件事做好他们看看房地产老板是如何给你们规划停车位的。不过给你们规划停车位,感觉大材小用了,嘿嘿!不觉心生暗喜。
进了大门,便是上行的台阶,台阶之上便是傍山而建的石木结构的古典建筑,样式跟崔家的角楼建筑一样,只是这里的楼房仅仅有两层,共有十来座这样涂着朱红漆皮的角楼。远远地就听见学生们在高声诵读,那些诵读声越过耳际,传到对面的山谷,在山谷中回荡,久久才散去。
学院目前共有学生一百五十名,老师十名,包括教授崔毓的鸿儒房桥谊房先生。如果按照,学院的师资力量相当的雄厚,只是上有些不尽人意。每个单位都是如此,人一多就会有人浮于事、怠于工。
房桥谊,清河人士,官至中书侍郎,是一位品性刚阿的儒学大家,自汉末以来,玄学风行,儒家在官场有些被淡漠。而这位房先生,眼中最见不得沙粒污秽,便早早地退隐下来,来了学院专门教书,他一面教书,一面著书立说,日子过得倒也清净。
只是有的学生拿了玄学的东西来问,弄得他很是尴尬,每每有人来问,他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搪塞过去。一来,他不屑于这些玄学的东西,他认为玄学就是空谈,空谈往往误国,二来的确也无从说起。
除了房桥谊先生是一位儒者之外,其他的老师大多是玄学派的,谈起哲理一套套的,那些东西都是崔毓没有听说过的,不过义弟却说现在,玄学很是吃得开,朝中的大官大多喜好玄学。但学院里还是以儒学课程为主,玄学类似于奥数。
官场上玄、儒的泾渭分明,这个小小的学院里也有这样的局面,房先生是一位不入流者,经常将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与其他的老师极少沟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