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慕回到家里,卸下来约束自己的宽厚的束带,方觉浑身舒坦,换上了一身粉红色的裙子,然后坐到铜镜前挽起了发髻。√
高高的云髻下,那双灵动珠目叫人怜爱,略略施了脂粉的脸蛋红润的似天边的朝霞。那片朱唇透着诱人的少女气息,再看看没有了束缚的胸部,虽然不尽,却也初成规模,下垂的丝绸粉裙,紧紧贴着滑润如脂的肌肤,各部分的线条轮廓呈现出优美的曲线,真的是别致尤物。
换成了女儿装,神情也跟在学院里的不一样了,大大咧咧的模样不再,坐在铜镜前双手托住脸蛋,那双珠目定定地望着镜中少女,自顾自赏。
想起在学院里,崔毓对他说话时的那眼睛总是盯住自己的胸前,似是要寻找什么?那双诡异的眼睛滚动不已人羞涩,难道他已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
原来她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从父亲回来说崔毓得了过目不忘的神通,她的心中就一下子不似以前那样宽阔亮堂了,总觉得失去了什么,失去的东西却永找不回来。
一个月以前,自己跟崔毓就像是一对铁哥们儿,无话不谈,哪个女孩子的胸如何扁平如袋,哪位的高耸如馍。课间相互追逐,虽然那时的崔毓不咋地喜爱读书,但他那豪爽率真的性格跟自己很是相投。
崔毓去了学院,在课堂上跟她说要请她吃酒,那神情跟一个月以前很是不同,现在的他倒好似多了一层心机,眼睛总是飘忽不定的样子。
难道他真的变了吗?怎么就会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呢,要在以前,不消说半炷香的功夫,就能够熟熟诵背那么长的《魏都赋》,即使是其中的一小段打死他也不能诵背。
最让人捉摸不透的是以前的崔毓对待女孩子,只有戏耍、挑逗,从来都没有过关心与呵护,他的丫鬟素竹被那袁禄欺负,看他那着急的样子,绝不是以前的崔毓所为。
不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竟是为何叹气,卢慕自己也说不清楚。
木梯上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卢慕知是她的丫鬟春儿。
春儿到了门口,见卢慕坐在镜子前面,便如一阵风般飘到卢慕跟前,“四小姐,不、四少爷,咱家有喜事儿降临了?”
卢慕站起身来,朝那春儿轻轻挥动拳脚,“死丫头,总不能有个正形,什么小姐、少爷的,在家里就要有在家的样子,在外人面前才称呼少爷的,以后再要忘记了,或者是耍混,就要打你的。”
“是不是今天在学院里受了委屈,回来拿我出气,真是好没道理的少爷,还让奴婢活不?”那春儿的嘴皮子竟是很,竟说的卢慕又要动手打她。
听说家里要有喜事来临,卢慕停住了手,“快快快说来是什么喜事?”
那春儿终究也是很顽皮的姑娘,“四小姐,猜上一猜?”
“我猜一猜,莫不是老爷把你许配人了,不再服侍本少爷了?”卢慕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
“你终是跟那崔毓在一个学院里的他照得你也坏了,就知道戏耍女孩子。我可舍不得离了四少爷,去服侍什么臭男人,春儿至死都要做四少爷的妾,哈哈哈!”
“你就不做我的妻?”
“让个臭男人做四少爷的妻好了,哈哈。”
“不要闹了,快说是什么喜事?”
“不猜了,我可是要说了,我说了你可别恼的慌,是老爷要将三小姐许配给那顽劣人崔毓。”
“什么,三姐姐,那嫡母是什么看法?”少女有些着急地想知道她嫡母的态度。
“嫡夫人听老爷说那崔毓得了过目不忘的神通,心中甚是欢喜,太学的谢衡博士已经破格将那顽劣人招到洛阳太学了,三个月后就去太学,况且咱家老爷将崔毓的表现上奏了皇帝,你猜怎么着?皇帝竟说先让他好好读书,以后要重用那顽劣人呢,就差下旨意了。”
“三小姐、太学、皇帝?”最让少女惊讶的是前两个词,为什么偏偏是三姐姐,而不是……去了太学就不能在一起了。想想他那顽劣的样子倒是让人稀罕。
看着发呆的卢慕,春儿拿手在她的眼前晃晃,“小姐姐,怎么了,这么大的喜事应该替三小姐高兴才是。”
“当然是应该高兴了,可你也知道崔毓那顽劣的样子,是配不上三姐姐的。”
“哦,我明白了,是四少爷心里有那顽劣人?”说完那春儿便调皮地看向卢慕。
那假小子的脸突然红彤彤起来,“再胡说脱了你的裤子,打。”
说着便去几案上抄家伙,几案上放着一根武棍。
卢慕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的,最兵器就是棍,她的房里放着十几根长、短棍,一旦手热了,随时都要练习一番。
那春儿见卢慕取了棍棒,便笑着哀求,“四少爷,贱妾再也不敢胡说了,要是再胡说,少爷就休了贱妾。”
“算你懂事,好好收拾房间。”
卢慕下楼,来到父亲与嫡母的房间。
卢源政正在跟正妻韦婉韦夫人高兴地谈论着崔毓,“那小子扫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