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慕生母的房间在花园的后面,要去她的房间得穿过花园。
初夏的傍晚,被强烈照射后发蔫的花瓣,重新旺盛起来。从花蕊里涌出来的香气,散得满院子都是,有一支牡丹,被挂满枝头的花朵压得弯了,探到花园的石径中央,卢慕将它扶起来,顺到花圃里面去,可是那花枝重新倒回到石径上,如此三番固执的很,卢慕都不能将它放回到花圃里去,最后花一般的少女还是放弃了,少女掐下一朵称为“二乔”的牡丹,双手捧着放到鼻息之下,花蕊的香气浓郁甘洌。
同一朵花上紫红和粉白两色同在,甚为奇特艳丽。紫红的是三姐姐,粉白的是自己?想那吴国的那双姊妹各自嫁了孙策周瑜名垂青史,如今父亲戏言要将自己一并许配给那顽劣子,世人、后世会这么看,若舍弃他心中竟然有些不忍。汉有飞燕、合德,唉……
之前,卢慕是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每每生母侍弄花草,她总是躲得远远的。今日花朵的娇艳、花香的馥郁却令她驻足她有捧噬的欲望。
卢慕的生母徐文姵徐夫人的房间是一幢五间的廊房,典型的北方砖木结构,廊道的柱子高大庄严,屋顶的飞檐上是琉璃瓦,门窗是雕花的式样,厚重的红木门上雕的是华贵的牡丹,与花园里的鲜花争奇斗艳,显得整个屋子、院子都富贵无比。
在花园的后面,整个房间里飘满了芬芳,徐夫人正忙碌着跟她的丫鬟英茉给花儿浇水。见卢慕来了,先是英茉朗声招呼,“小姐来了?”
徐夫人急忙放下手中的木铲,洗净了手,“慕儿,今日下学早了,快到屋里坐。”
“嗯,”少女蚊声应道,不似以前那样的嗓门。
“慕儿,今日可是有心事,快快跟娘亲说说。”母女俩一边往屋子里走去,一边说着。确切地说是徐夫人一边走一边说。
待走进屋子落了坐,徐夫人握住卢慕的手,“今日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不高兴的事倒是没有,娘亲知道吗?父亲要将三姐姐许配给东城崔家的崔毓。”少女说完便垂下头去,不敢直视徐夫人的双眼。
“崔毓就是那跟你同在一个学院里的顽童?老爷怎么是这眼光,硬生生把三姑娘给毁了不成,三姑娘温婉贤淑,可得配个好人家,是否老爷一时糊涂了?”徐夫人并没有细细查看自己女儿此刻的心境与脸色,兀自说着老爷的糊涂、不是。
“那崔毓一个月前落马跌谷,昏迷了一个月,醒来后情形已大不同,得了过目不忘的神通,性情也不似以前那样,现在变得温柔体贴了。更令人侧目的是洛阳太学的谢衡博士破格招他进太学,还有呢,皇帝都听说他了,以后要重用他呢。”
“竟然有这种事情?兴许那崔毓着了神道,日后定然不可限量也说不定。老爷的眼光不会有失,想那三姑娘必是有福气的人了,对咱们卢家也是一件好事。”徐夫人这会儿又一边称赞卢源政的眼光独具,一边端起英茉给她泡好的茶,轻轻呷了一口,“慕儿,又是为何不高兴?”
卢慕垂下头,双手不停地摆弄着裙带,几乎就要将那裙带揉碎,“父亲戏言要将我一同许配过去。”
“什么,老爷真的如此说过?既然是戏言就不要当真。”徐夫人端住水杯的手突然停在了嘴边,那双晶莹的凤目眨了两下,“是不是我的慕儿心里有那顽劣子,要真那样,我便去找老爷,此事就这样定下也未必不可。”
“娘亲,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担心那顽劣子会欺负三姐姐。”少女依旧垂着头,不再言语。
“好了,既然这样,就由她去吧,反正那三姑娘也非娘亲所生,应由韦夫人去着急。咱们娘儿俩着什么急呀?”徐夫人站起来,往屋子外面走去,不再理会独自闷坐的卢慕。待那徐夫人走到门口,重又折返回来,“慕儿,当真心里没有那个顽劣子,要是有,切不可隐瞒于娘亲,我好跟你父亲说。”
卢慕看看一时无趣,便也起身离开。
当那卢慕走到大门口,徐夫人又朗声说道,“慕儿你若有心,我便找你父亲说去。”
卢慕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便急匆匆地走了。
回到自己的卧房,卢慕换下了粉色的裙子,穿上紧身的黑色衣装,脚下蹬了豹纹健鞋,抄起一根可手的鎏金木棒,去自己家后院的小山上练棍去了,临走的春儿问道:“小姐可曾喝过水?”
卢慕没有理会她,只是用木棍狠劲地劈着路边的小草与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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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毓练了一通拳法,全身往外冒着汗水,上衣跟裤子都湿了个通透,气息也比以前紧张起来,竟然一下瘫坐在地上。
房先生递过来一方棉布的帕子,“擦擦汗吧,想必是你身体积重难返,练习拳法的事情不可冒进,需待身体徐徐恢复再加强训练的强度,明日你且练习跑步,加强体质的锻炼,然后再进行拳法的搏击训练。”
前生的梁炎也知道有些马拉松运动员累倒在长跑的途中,现在拳法虽然不似马拉松运动的强度大,但自己憔悴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于是决定明天先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