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荷将信将疑地上了崔毓的马车,崔毓催促徐伯打马而去。留在身后的是腾腾的尘土和无尽的惊讶。
望着躺倒在地上的许奉,跟随他而来的那三五个杂役,一时竟呆立在原地,没有了主张,良久,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赶紧救许奉。”
于是掐人中、揉太阳的忙乱起来。一炷香的功夫,许奉方才醒来。
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那小子逃了?”
“拐着小姐跑了。”一个柺字是问题的性质变了
许奉突然火起,“你们怎么不将他拦住,万一小姐有什么闪失,谁能承受得起”
“咳咳咳”一众杂役面面相觑,你小子说的倒很轻巧,你让我们拦住,那你为什么躺倒在地上,你都拦不住,又何况我们,你武功高强,还不是一招毙命,哦,没有毙命,是晕了。
“那小子拐着小姐去了哪个方向?”
“南城,咱家的方向。”
“还不快追?”许奉气急败坏地踢了身边的杂役一脚。
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无端挨上这一脚,疼半天。
“追,快追!”
疾驰的马车在越来越暗的大街上飞奔,崔毓将车帘撩起,潮湿的晚风灌进来,带来了丝丝的清凉,令人神清气爽。
王荷的家是一处五进的院落,傍地势而建,由低往高出伸展,整个院落狭长但错落有致,宽度上虽是窄狭,可也给人一种精致的美感,看出主人的品味是相当的高。
门前的灯笼射出微弱的光芒,守门的杂役见是王荷,便道:“小姐,夜晚可不要乱跑,免得遇上了坏人。”
王荷轻声道谢,“谢刘伯,知道了。”
进了门,第一进的院子里黑洞洞一片,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通向院子的后方,在小路的两旁传来时令蔬菜的香气,有韭菜、香芹、黄瓜。不知是主人勤俭持家,还是杂役。
王荷领着崔毓三拐、五拐,最终来到了后院,“你家的院落可以用曲径通幽来形容。”是幽会的好去处。
王荷只是低垂着头走路,并不搭话。
“等会你看我如何整治那对儿奸夫***。”
最后一进的院子里有两栋石木结构的角楼,一高一低各是三层、四层。四层的角楼灯火辉煌,照的如同白昼,三层的则是漆黑黑一片,没有半点人气。想必王荷的闺房就在那黑暗的三层楼上了。
王荷引着崔毓来到明亮的厅堂里,王荷的父亲王闻胤正与他的小妾们在喝茶。
那王闻胤的妻室有三房,嫡妻罗氏三年前已经过世,这位罗氏就是王荷的生母。二房张氏张苓,育有一女,唤作王滇芊,年方五岁,精灵乖巧,甚是讨得别人的喜爱。
三房是董氏董昔韶,入得王家已三年,但一直没有生育,王闻胤目前正聘请郎中给她调理,准备让她给王家生个儿子,已经花了好几百两银子,可迟迟不见效果。
王荷进来,朝王闻胤施了一礼,叫了一声:“父亲。”那声音低的出奇,里面似有很多委屈。
那王闻胤刚刚嬉笑的脸上立刻照了一层阴云,“不让你乱跑,就是不听,一个姑娘家黑灯瞎火的跑去大街上,万一闪失了呢,教你不与三姨娘斗气,竟是执拗的很,哎,这孩子。”
声音极力压抑着,言语中透着失望与无奈。
王闻胤看见崔毓,“这位是……?”
没等王荷回答,坐在王闻胤身旁的一个女人站起身来,走到她俩跟前,但见她身穿一袭宝石青底竹叶缎面对襟暗纹中衣,外披玉云水金龙妆花缎碧霞罗,缓步轻移,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乌黑发亮的秀发被挽成一个简单的祥云髻,将一支清雅的鎏金掐丝点翠转珠凤花戴上。周身透着一股般般入画的气息。
“吆,都把小野男人领到家里来了,”那女人围着崔毓跟王荷转了两圈,周身上下打量着崔毓。
崔毓扭头看看她,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仿佛要用眼光将她斩杀。
崔毓向王闻胤施礼,“王叔,在下崔毓,与王荷同在东山学院,都是房桥谊先生的学生,不是野男人。
今日我在回家途中遇见她在大街上哭泣,说是在家中受了欺负,这在家里都有人欺负,我就把她送回来,来看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家。”
王闻胤一阵干咳,“咳咳咳,别听她胡说,家里哪有人会欺负她,倒是她经常跟她三姨娘斗气,时常撒泼任性的很。”很明显王闻胤有所偏袒。
“你是哪里来的,家是什么样的家,用不着你来管吧?趁早滚了出去,免得找打。”虽是貌美,说话却刻薄无礼,印象早已大打折扣。
崔毓并不理会那位刻薄的女人,“嗯,王叔,小侄有一异术,能看透人心,能占你过去、卜你未来,想不想试试?”
王闻胤睁大了那眯成一条缝的双眼,“你说什么,占过去、卜未来?你说的可真么?”
子嗣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多年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实在不甘心王家在他这辈上断了烟火,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