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角落正好在万春楼广场前的灯影里,宋十希牵着马在角落里站着。他那匹马不停地在打着响鼻,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甩甩尾巴,用尾巴抽打落在身上的蝇子。宋十希闷声对马儿呵斥道:“静悄悄的,别乱动。”
他也不知道那马儿能不能听懂他的话,自顾自的不断地呵斥,不知道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马儿就摇摇头,摆摆尾,好像看见了什么人一样。
宋十希管不了那么多,只是一个劲儿地呵斥着马儿。他越是呵斥,马儿的动作越来越频繁。
不让马儿乱动,他干脆在那个角落里牵着马儿,来回地溜达起来。
这个崔少爷,这么晚唤了来,到底有什么事情?来了还不马上说,还要让我在这里等着,等上半天。可是真叫人着急,这些少爷们真是任性,说怎么就怎么,真让人搞不懂。
心中的那份急躁,开始慢慢点燃起来,他牵着马儿在那黑暗的角落里跺着,脚步越来越快。
忽然宋十希看到万春楼里走出来一群人。有人喝醉了酒,走路都有些不稳当,喝醉酒的人说话还含糊不清。
咦,怎么好像是裴二少爷,他也在万春楼吃酒?得躲得远远的,莫让他看见了,问起来在这里干嘛,自己说不上来,弄得他生疑了,可是不好。
于是宋十希就将马儿紧紧地勒住,不让它搞出动静来。谨慎地仔细观瞧着裴勋的动静。裴勋似是吃醉了酒,走起路来,有些摇摇晃晃,脚下很是不稳。跟他来的杂役去万春楼后院子里赶马车去了,万春楼的杂役便小心翼翼地将他搀扶着:“少爷,您小心脚下。”态度甚是和蔼谦恭。
宋十希生怕自己弄出个声响,被那裴勋发现了。便狠劲拽住马儿的缰绳,眼睛死死地盯住那裴勋。忽然在耳后飞过了一只鸟儿,飞行的速度相当的快,没等宋十希反映过来,便没了踪影。
再看看那裴勋却正捂着脸哇哇大叫起来:“是谁打我,是你打我?”裴勋抬起头来,愤怒地呵斥着搀扶他的杂役。
“少爷,不是我打你,我好好的,无故打你干嘛?”杂役看见了地上的那粒石子,“少爷,原来是一粒石子,好像是从那个方向投掷而来的。”
宋十希远远地听见裴勋跟那杂役的对话,心中明白,刚刚从耳边飞过的原来不是一只鸟儿,而是一粒石子或者石块儿,是谁家的顽童?竟然伤着了我家少爷。
那杂役顺手朝宋十希所在的黑暗角落指了指。便放开裴勋朝这边跑过来,那杂役看见了黑暗中的宋十希。
“少爷,是这个人朝你投掷的石子,他躲在这黑暗的角落里专门来打你。”那杂役疾步上来紧紧地揪住宋十希的衣袖,“少爷快些过来,莫让暗地里向你投掷石块的小人跑了。少爷,我抓住他了,人啊,有人暗算万春楼的客人,别让他跑了。”那杂役的喊声,引来了七八个万春楼的杂役。
那几人七手八脚地将那宋十希连人带马拖到万春楼亮亮堂堂的广场上。
裴勋被击中了左眼眉,再往下一点就伤着眼珠子了,可是眼皮很快就肿了起来,远远看去是很标准的乌眼青。
裴勋看着杂役们将宋十希带到他的跟前,便开口大骂道:“谁家的狗奴才,竟敢暗地里害我,我裴勋跟你有什么仇怨?”裴勋瞪着一只眼,看向那宋十希,“咦,怎么是你宋十希,为何躲在这里向我投掷石块儿,害得我眼睛都肿的老高,该死的东西。”裴勋高声骂道。
“少爷,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投的石块儿。”宋十希焦急地狡辩道。
“不是你,那又是何人?你快快将那人给我找出来,不然就是你了。何况此处也没有其他人在,口口声声说不是你,骗不了我的。不过我就想知道你为何在暗地里害我?”裴勋越说越是气愤。
此刻赶车的杂役已经将车赶到了广场上,只见裴勋在怒喝着家将宋十希:“咦!宋老弟也来了,少爷可曾唤你?”
“我并没有唤他,是他自己来的,来躲在暗地里用石块害我,你看看打得我的眼睛险些瞎了,这样的狗奴才,要他何用?”说着,一把扯过那杂役手里的牛皮鞭子。朝宋十希身上狠狠地抽去,宋十希向旁边躲闪,裴勋的鞭子落空,而是抽打在那匹马儿的身上。
疼痛不已的马儿,一下子跃起前蹄,挣脱了宋十希手里的缰绳,等前蹄落地,朝东南方向狂奔而去。
宋十希眼见马儿落荒而去,急于去追,裴勋一声怒喝:“回来,你还没说清楚为何在暗地里害我?”
宋十希指指马奔去的方向:“马跑了,少爷。”
“一匹马算得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为何要害我?”裴勋高高地扬起那条皮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宋十希的身上。
可是那宋十希并不躲闪了,只是不停得辩解道:“少爷真的不是我害你,我在那里……”宋十希突然意识到险些说破。
在此地等候崔家三少爷是不能让裴少爷知晓的。
“你说,你在此地作何?好好交代。”裴勋恶狠狠地瞪着那委屈满面的宋十希。
“……”宋十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