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不恨,又如何的可能。
几欲将手中的茶盏捏碎,洁贵嫔坐在殿堂中的软榻上。终归是将手中的茶盏高高的捧起,然后,狠狠的砸在地上。上好的青瓷蓝底白玉茶盏,就这样被摔成一地的碎片。清脆的响声,响彻整过挽香宫。
听闻声音,洁贵嫔身边伺候的宫女闽清慌里慌张的奔步过来,看着一地的碎片,已然明白是为何事。眼下自知也劝不得,只好跪在洁贵嫔跟前,
“娘娘息怒。”
“出去。”不想跟闽清多言,洁贵嫔扬手,指向门口的方向,严厉喝出声。
闽清保持着跪立的姿势,不敢轻易离开,
“娘娘,事已至此,万不可……”本想说着什么,细细想来后,惊觉要出口的话是对新后的大不敬,闽清顿了顿。想好后,才是接上话,
“娘娘千万要保重才是呀。”
“保重?”听及这二字,洁贵嫔怎生的觉得刺耳。猛然站起身来,行至闽清身前。不由分说,甩手便是往闽清脸上去了一巴掌。力气之大,连那清脆的巴掌声中都可以听见洁贵嫔难以消除的怒气,
“怎么,难道你也要来挖苦本宫么。何为保重,本宫又为何要保重。如今她登上后位又如何,难不成她还能杀了本宫?”
“奴婢该死,娘娘恕罪。”本是想劝着洁贵嫔,没想到反而触犯了洁贵嫔的逆鳞。无端挨的一顿打,闽清甚感委屈。
“恕罪,该死。你确实该死。”许是因为心中太过惶恐,让洁贵嫔慌乱到不知所措的地步。
先前的旧恨,洁贵嫔自知,于绯诗不会放过自己。
既然于绯诗能将皇后还有丽妃扳倒,如今回来,自己已然不是她的对手。何况此时,于绯诗还有易无风的宠爱。
这场对峙,洁贵嫔是必输无疑。
出于对求生的本能,洁贵嫔只能将这一切恐惧转化成为对于绯诗的恨意。
“娘娘。”看着这样的洁贵嫔,闽清不禁担忧,小声的呼唤着她。
没有等的洁贵嫔清醒过来,忽尔听的门口传来一阵内侍的声音,
“皇后娘娘驾到。”
“什么?”没有想到于绯诗回来,洁贵嫔惊的不知该如何自持。闽清急忙从地上站起来,将洁贵嫔扶好,眼角的余光看到于绯诗走进来的身影后,扶着洁贵嫔走了过去,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不必多礼,起来吧。”云袖轻缓扬了扬,于绯诗将洁贵嫔还有闽清唤了起来。清澈的眸子无意的朝着殿内看过几眼,目光触及到满地的碎片的时候,云袖拂回唇角,低低笑出声,
“可惜了这白玉窑烧出来的青花瓷,就这般碎了一地。”
“娘娘恕罪,都怪奴婢笨手笨脚的,不小心打烂了洁贵嫔娘娘的青花瓷。奴婢该死。”不待洁贵嫔开口,闽清已经先一步跪了下来,向于绯诗领起罪来。
顿时间,于绯诗就笑了,淡淡的瞟过闽清一眼,避开地上的碎片,走到殿堂前的软榻上。优雅落座,看过闽清几眼之后,唇角笑意不改,温言出声,
“你这丫头倒是好笑,你家主子都不责怪你,你跟本宫请什么罪。妹妹,你说是吧。”
“让姐姐见笑了。”冷静下来后,洁贵嫔的心绪稳定几分,迎着于绯诗的话,转过身子。朝着于绯诗笑了笑,
“许是臣妾素来治宫太严苛,才让这丫头草木皆兵。”
“严苛好呀。”抓住洁贵嫔华丽的此语,于绯诗回应一句,
“严苛一些,犯的错便少一些。在这宫里头,有些错可以犯,但有些不能犯。一犯,可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妹妹严苛一些,那她们指不定便能活的久一些。”
“姐姐教导的是。”不过一点小事,于绯诗却是说的如此的张扬,让洁贵嫔心中更加的担心。不敢反驳于绯诗的话,洁贵嫔只能颤颤的应着。
卖弄够了关子,于绯诗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皇后的凤仪威态,可谓是拿捏的一丝不漏。方是将自己的来意,说的明白,
“前些日子,明慧宫中闹了梦魇,而慧妃妹妹也因此落的神志不清的下场。后宫里头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容不得的。只是,这梦魇到底是不是人为的,还有那些沸沸扬扬的流言。既然本宫已经成了后宫之主,总要做做样子的,妹妹,千万别见怪才是。”
“是,娘娘言中了。”难得于绯诗说的如此明白,听的洁贵嫔心里更是胆战心惊。魂不守舍的回着于绯诗的话,等着于绯诗的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