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羽的脸上尽是嘲弄,似乎在笑,又似乎在讥讽。
他需要解释吗?
他不需要!
公子羽缓缓上前,走向他的桓弟。
公子羽腰间有剑,他身上的光明铠那般耀眼。
公叔伯急了,他立马站起来,怒喝公子羽:“你想做甚?快给我退下!”
公子羽仍然在前进,公叔伯几乎要挡在他的面前。然而他只是淡淡一瞥,公叔伯竟是连退三步。
“内卫!内卫!来人!来人!”公叔伯狂呼,边退边叫人。
公子羽仍然不为所动。
他向前,公叔牧缓缓睁开双眼。
公孙焦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他直接挡在公子羽的面前。
“父亲!你也跟他们一样吗?”公子羽开口。
公孙焦低下了头,知子莫若父,别人可以诬陷公子羽,难道他也不知道公子羽的为人吗?
公孙焦退后。
内卫持剑围来,十二内卫呈合围之势,若是公子羽再往前一步。
他们的剑将会拔出,一瞬间,公子羽就会人头落地。
公子羽淡漠的看着一切,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右脚缓缓迈出,这一步,他毫无畏惧。
“退下吧!”公叔牧开口了。
“大兄!公子羽他……”公叔伯不理解,质问道。
“够了!休要再搬弄是非了!”公叔牧喝止,随即又闭上了双眼。
人都瞪着公子羽,他难道要弑君吗?
公子羽到了姬桓的面前,姬桓泪眼朦胧,他也注视着他的羽哥哥。
公子羽伸出手,用自己的衣袖,把姬桓挂在眼角的泪珠擦干。
公子羽轻声道:“走吧!桓弟,我们的国没了!坚强的活下去!终有一天,你会回来的!我在等你!”
姬桓还是一个孩子,他的羽哥哥给了他无尽的安全感。
姬桓听话的点了点头。
“那羽哥哥!你呢?”姬桓梗咽,他眼神中带着期望,他很希望,他的羽哥哥一直都能陪在他的身边。
公子羽的手僵住了,那么他呢?
“羽哥哥在外面等你!”
姬桓再次点头,他明白,他的羽哥哥不会骗他。
公子羽退后,他看着公叔伯一眼不发。
公叔伯连连后退,公叔伯胆怯道:“你……你……你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他为中山付出了什么?
他的兄弟被逼死,他的子民葬身鲜虞,他河丘的家不得不迁移,他到底付出了什么?
很多东西他都可以忍受,他唯独忍受不了的就是这些人,无数次在他的背后挫伤他。
他们还自己以为的认为,这是为中山好,维护君权。
可笑,真是可笑!
国都没了,这样的君权到底还剩什么?
公子羽热爱这个国家,不是因为忠孝对他的束缚,只是因为这个国家收留了他,给了他身份和地位。
人总是要总得感恩的,这不是儒家说的仁义!
感恩是品德,美好的品质。
儒家规范仁义,用来束缚人的行为。
在公子羽看来,这是不对的。
羊羔跪乳、乌鸦反哺。这都是感恩,是天性。并不是需要用来规范的教条。
所以,公子羽会这么做。他欠中山国的,他在尽己所能,回报中山国。
他这么做,并不是想换取什么,只是想让无愧于自己。
所以今天他没有解释,他也没必要解释。
公叔伯的步步紧逼他愤怒。
这些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他有无数个理由,把你变成跟他一样丑恶的人。
“这一剑是你欠乐舒的!”
公子羽怒而拔剑,一剑斩去,没有丝毫的停留。
公叔伯的左臂被一剑斩下。
他眼神中充满了惶恐,他想哀嚎,但是他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
公子羽再一斩,一字一顿道:“这一剑,是你欠河丘儿郎的!”
右臂断裂,断臂掉在地上,这一剑果断到连他筋脉拉扯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剑,是你欠我的!你的龌龊你自己明白!若我不警觉,恐怕我早已埋骨在河丘了吧?”公子羽冷笑,再一剑斩下,直接把公叔伯的脖颈斩断。
他脸上是公叔伯的血,他没有擦拭。
这是给乐舒、河丘子弟的交代,也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
内司马季陀,漠然的看着这一切。
他最清楚,公叔伯做了什么,他也明白,公子羽有理由把公叔伯杀了。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公子羽会亲自动手。
这并不是一个朝堂大臣会做的选择。
公族和公子羽的矛盾,现在可能会缓和。
若是日后,一方做大,他们的矛盾将再次被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