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中山焉有不亡之理呼?”子代暗自摇头,大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相国何出此言?”公孙郁很是愤慨,如果说中山国亡国,是因为中山没有施行礼治,公孙郁是如何也不会承认的。
就像一个将死之人,因为他不喜欢祭祀神明,所以他死亡了。他的死就是因为他没有祭祀神明?
真是无稽之谈!
“圣人教化,推行礼治,方能强国!我腾国便是礼治之国,亡国短短数载,便可复国!若我所料不错,如今中山已亡有三载了吧?”子代如同神算子一般,细数着中山亡国的时间。
“莫非子郁已经忘了,何为仁?何为义?中山亡国,我亦心悲!此事大可不提!只是子郁习读圣贤经典,应该明白仁义为何为啊!先圣有言:【为人父者必能诏其子,为人兄者必能教其弟。】子郁虽是公子之弟,但却是子之前辈的得意弟子,得子之前辈授业解惑,是知仁义之人!其兄不知仁义尔,子郁亦有为其兄指路之责啊!”子代竟是苦口婆心的劝告道。
所谓【为人父者必能诏其子,为人兄者必能教其弟。】这其中其实是隐含了两句话,作为父亲,就应该教导自己的二人,作为兄长,也同样有责任教导自己的弟弟。同样的,儿子必须听父亲的教诲,而弟弟必须听从哥哥的意见。
子代的意思则是,子郁从小就跟在秦非的身边,应该比公子羽更加明白仁义道德,所以子郁也同样有义务来劝告自己的哥哥。
言下之意便是公子羽是一个不仁义的人,你作为知道仁义的人,就应该引导他也认识仁义。
公子羽听到这里就有些忍不住了,他不是愤怒,只是有些好笑。也不知道他公子羽这辈子是犯了什么命数,每次遇见儒家之人,都要抨击他一通。难道他身上就有这么多儒家看不惯的地方?
公子羽很想听听,子代这个腾国的儒士,是怎么评价他的。
“在下愚昧,不知仁义!不知相国肯否赐教?”公子羽忍住笑意,微微躬身请教道。
子代是长叹一声,就真仿佛公子羽在求着他说一样,还很不情愿的道:“念在公子虚心求义,我便指出公子之不义之处吧!望公子日后知仁义,必守仁义!”
公子羽一本经的点头,而后道:“这是自然!”
“公子不义之处有三!一取国之大义而不顾,取小义尔!身为公子,不殉国,国民安能殉之?公子不义之二,教民不耕,取不劳而获之食,妄为封君!公子不义之三,受人巧舌诡辩之道,实为误人子弟!”子代高声说来,越说是头颅扬得越高。
坐在他身前的太子定,便是一直在盯着沙盘中的几个问题。
没想到,这第三不义,竟然就打在这沙盘之上。
太子定坐立不安,急忙收回视线。生怕这第三不义,就是针对自己先前的行为来的。
“公子可认?”子代笑问道。
公子羽微微点头,而后道:“多谢相国,我且认下了!”
“族兄!这……”公孙郁大急,这可不是他认识的族兄啊!他的族兄张口就能力辩公子器,沉吟之间,三个动作就能让仲三子羞愧难当。
公子羽要说的话,子代还能在九霄宫怡然自得下去?公孙郁怕子代承受能力不好,直接抹脖子自杀了!
可是为什么今天他的族兄就转性了呢?
公子羽看了一眼公孙郁,压抑住脸上的笑意,出了一个坏主意道:“怎么?族弟觉得相国之言,有不妥之处?那族弟认为的仁义呢?”
“我?我……”公孙郁是一脸的不知所措,在他的认知里面,公子羽对仁义的理解是要强过他和子代的。
但是公子羽偏偏就不说,要他自己来说,他习惯了公子羽挡在面前的感觉,一时间要站出来,他还真是有点不知所措!
公子羽无奈摇头,族弟啊!我给你机会,你怎么就不珍惜呢?
看着子代得意洋洋的样子,公子羽则是道:“但在下仍有疑惑之处,不知相国肯否赐教?”
“公子请讲!”
“相国第一问,大义小义之说,在下实在是疑惑!在下弃国保全自己的子民是小义,为何先圣孔子取小义之时,便会得到世人的认可呢?”
“此话怎讲?”
“鲁国有一逃兵,逃回国时被孔子撞见,孔子问,为何不对君主效忠,尽仁义呢?逃兵答曰:家中有父母,无人赡养,若我战亡,双亲将孤苦于世。孔子闻言,赞赏其孝,并举荐为官!不知是舍小义,取大义,还是取孝而舍忠呢?”公子羽问道。
公子羽从一些方面上看,的确也是逃兵。但为什么孔子都能容许士卒父母而逃离战场,子代为什么就容不下公子羽弃国而保全河丘一族呢?
同样的事,一个受到赞扬,一个受到指责,这又是为什么呢?
子代欲言又止,长大了嘴巴,后有无奈闭上。
真是挖坑给自己跳啊!
公子羽没有去深究,而是道:“先恕晚辈不敬,【不耕而食,不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