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定一副好学的模样,很认真的盯着公子羽。
公子羽缓缓落座,随后是沉默不语。
太子定以为公子羽会像他的老师子代一样,摊开竹简,就开始讲述自己的长篇大论。子代在书中的领悟,已经对世间诸多事物的诠释,子代都会一一讲解给太子定听。
然而公子羽却不会这样做,公子羽久坐,时不时还打一个哈欠,根本就没有要讲解授客的意思。
太子定低头看了看书案上的《道德经》,是一脸的茫然,道家之学说本来就晦涩难懂,公子羽作为老师竟然还不讲解?
太子定再看向坐在周遭的孩童们,孩童们也是低着头,但他们却没有太子定的烦躁和不安。他们时而点头,时而沉思,竟然是没有要问公子羽的意思。
难道他们都能看懂?难道他们都理解透了其中的道理?
太子定心中疑惑,只觉是有些自愧不如。放眼望去,除了公子羽以外,就他最年长。真是让人羞愧啊!
太子定忍不住用手戳了戳坐在他身侧的阴***女抬头,眉头皱起,竟然是太子定的行为有些不悦起来。
太子定红着脸,硬着头皮问道:“这位姑娘,这册书简如此晦涩难懂,难道你们都看懂了吗?”
阴女狠狠得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直接把头转了过去。
太子定更加惶恐起来,难道是自己的无知被别人笑话了?
不是都说不耻下问吗?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啊!
而就在这时,一个小胖子探着脑袋,点了点太子定的书案,问道:“嘿!嘿!说你呢!”
太子定茫然侧头,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问道:“不知……”
小胖子摆了摆手,先自我介绍道:“吾乃仲壮,你是否有不惑之处?”
仲壮也就是二胖的意思。
太子定连忙点头。
“道家有言:道无问,问无应。所以你不能问我!要我自己说出来!”仲壮托腮,打量了太子定两眼后,道。
【道无问,问无应。】就已经解答了太子定的疑问,太子定不傻,而且还聪慧,当仲壮说完这句话后,就已经明白了学堂中奇怪的场景。
公子羽教学之道竟然是如此奇妙,太子定不竟赞叹。
随即,太子定的疑问就来了。
“既然是体会自己的道,为何你要和我讲解呢?”
小胖子看了公子羽一眼,公子羽的眼睛先前是闭着的,现在则是眯成了一条缝。小胖子怕自己和太子定的交谈声惊动了公子羽,后压低声音道:“道家还有言:不自见,故明!我看见了你的疑惑,所以证明我悟到了一个道理。”
小胖子傲然一笑,随后再也不搭理太子定了。
太子定脸皮抽搐,很是无语。【不自见,故明!】不只看见自己,便能更明了世事。原来这个家伙是用自己来悟道。
哭笑不得的太子定,只能低头学着孩童们的样子,自己体会竹简中的道理。
在良久的之后,公子羽终于起身离开了学堂。孩童们顿时放松了下来,有的跑出了学堂,有的则是留在学堂中和同窗们玩笑打闹起来。
太子定连忙追了出去,公子羽早已在书房外等候。
又是繁琐的礼仪之后,太子定才被请进了书房。
太子定来九霄宫,当然不可能是来听公子羽的授课的。本想听完授课之后,再寒暄几句,就引入正题。
可公子羽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公子羽不发一言,再胡乱恭维的话,反倒显得有些虚伪。
太子定不知如何开口,而公子羽则是笑道:“自己体会道,没有错!有疑惑要问,所谓的不耻下问,也没错。对待治学的态度不同,得到的学识自然也就不同。我让他们不发问,并不是效仿道家的治学之道。只是让他们了解道家。太子不习惯,其实也不必拘泥!”
太子定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公子羽学习道家的治学之道,仅仅只是这种治学方式。
太子定顿时有些羞愧起来,合群,不被人轻看,自己竟然傻傻的模仿别人低头看竹简近一个时辰,看到最后,还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子定的脸颊红了起来,而公子羽则是很自然道:“太子无须羞愧,太子初到学塾,不了解学塾的治学方式,这是很正常的。太子!请入座!”
太子定点头坐下,公子羽缓缓起身,取出一些奇怪的器皿后,便开始了一种奇怪的“仪式”。
公子羽的动作很从容,仿佛每天都在进行着这个“仪式”。从容中有一种美感,就像他在长歌台抚琴时那般,有着一种独特而脱俗的气质。
都说,认真的人,是最美的。现在看来,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太子定望得出神,心中虽有疑问,但却不忍心出言打扰。
公子羽在进行的其实并不是什么“仪式”,而是一种煮茶的礼仪。
两晋义士最讲究洒脱,饮茶之道流传到唐朝,已经形成了一种系统的礼仪